顧餘生的神海世界,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停止了流動,心劍散發出的時間金芒如同一條光陰長河映照,四把上古時期被鑄造封印在牆壁畫卷的劍栩栩如生般徜徉在時間的浮光裡。
此刻的顧餘生如同巡遊時間虛空的孤獨靈魂,他以神魂之念出現在四把劍前,伸出手,用手去觸及每一把上古之劍,劍身上的每一道劍紋都是如此的精巧、完美,它的每一次輕顫,都好似是劍靈在跨越時空的召喚,它沉寂在歲月的長河,湮沒在漫長的時光之中。
無人知曉它們的來歷。
也無人知曉它們的劍主是誰。
但顧餘生是一名劍修,一位以心修劍道之人,他能讀懂每一把劍在金色光影的顫動,黃龍,荒獸,火魈,火蟾,並不是劍靈本來的模樣,而是劍本身讓它們伏誅後,烙印在劍心裡的痕跡。
或許這是四把劍最後一次出鞘。
但從此未歸。
主人遺劍,故劍難歸。
顧餘生以手指觸及每一把劍的劍尖,指尖與劍尖的觸碰,如同呼吸時聽見的心臟跳動聲。
它們是如此的孤獨。
以最後的劍意,守護著這一面牆,這一面未知的牆。
“這便是你們的使命嗎?”顧餘生以心化言,若有所感。
神海世界的金色光影迅速消弭在本命瓶內,四把上古之劍錚錚錚直顫,它們似乎也讀懂了這位少年劍修的劍心,同時盤旋迴頭,錚然明亮,消失在顧餘生的神海,但卻沒有帶走那四隻被劍封印的上古神獸。
厚重的石牆上,四把劍首尾相顧,組成一個方形,外面的圖案,是一個圓形,遠遠的看去,就像是一枚上古銅錢被鐫刻在牆上,歲月不朽!
“雖然是第一次來這裡,隔著無數歲月, 我反倒是有些明白了。”
顧餘生低語間,左手從袖口探出,掌心之中,捏著一枚曾經不屬於他所在時空的銅錢,他將銅錢緩緩抬起,以左眼對著方孔,凝目看向牆上的圖案,數息後,顧餘生屈指一彈,那一枚銅錢朝著牆上的圖案飛去。
嗡!
平安銅錢在空中劃過一道時間的軌跡,古銅色的光與牆上的圖案互相映輝,奇異般融合在一起,片刻後,所有的光影淡去,彷彿一切都回到最初的樣子。
“這枚銅錢放在這裡,要不了多久,我會重新來到這裡取回它。”
嗒,嗒,嗒。
顧餘生轉身,步履聲在悠長的過道迴響。
原本平靜的兩邊牆壁上,忽然開始詭異地流出上古異人的血,這些血如同血漿混流,將顧餘生走過的地面迅速鋪滿,顧餘生抬頭,他頭頂上方的石牆,也被奇異蠕動的血液徹底封堵。
整個通道變成了血一樣的世界,他整個人,就像被一隻上古巫獸吞進肚子裡,流淌的巫血開始沸騰,如同天地神火般燃燒起來,從通道的兩處朝顧餘生湧來。
須臾之間,血液已經沒過顧餘生的雙膝,不斷的上漲,他的身軀也好似莫名地被血液火海點燃,一點點吞噬。
撩動的火海之中,好似有一尊尊異人的身影浮現,他們渾身浴火,或淒厲地叫著,或面露猙獰,或如厲鬼一樣張牙舞爪,不斷地向他靠近。
隨著時間的推移,整個通道已變成了血海世界,成千上萬的異人如同幽魂在遊蕩,竊竊低語迴響,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剝。
顧餘生一臉平靜,他凝看著前方不斷翻湧的巫血與火海交織,彷彿重現了當年時間之旅離開那一夜異人巫族遭受的悲慘。
顧餘生的右手緩緩抬起,指尖觸控到冰冷的劍匣,青萍劍在顫抖,彷彿如它的主人一樣猶豫,許是當年的那一絲絲愧疚與經年不滅的良善交響,少年低聲嘆道:“我不過是時間長河裡的過客,風吹揚起的一粒塵埃,我無意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