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一進門,就聽得見靡靡樂音,軟軟呢語。
往日那青衣少年,今晚也有客人要陪,匆匆迎了她進門,便離開了,由她獨自去找卿離。
卿離今夜,卻不在雨歇閣,她沿著小徑慢慢走,看見湖中央的亭子裡,燈火搖曳,有一人獨酌。
踏著木橋過去,在亭前止步,她靜默不語。
“你來了。”他的聲音極低,帶著醉意。
沈清歡低低“嗯”了一聲。
“陪我喝兩杯。”他狹長的鳳眸染上一抹暈紅,更顯風致。
沈清歡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為自己斟了一杯酒。
兩人一起看著湖面,煙波飄渺,冷月皎皎。
“像不像青玦山上的那片湖?”卿離眼神迷離。
沈清歡的指尖,微微一顫。
“許多年未回去了呢。”卿離轉過頭看她:“你的夢中,可曾出現過青玦山……還有我?”
沈清歡沉默良久,才輕聲道:“你醉了。”
卿離凝視著她,眸底漸漸蘊滿悲傷:“你才是‘她’,對不對?”
沈清歡別過眼去,再次重複:“你醉了。”
卿離就這樣定定地看著她,許久,轉過頭去,聲音恢復了淡漠:“你來找我何事?”
“十日之後,她要上戰場。”沈清歡望著遠處的天邊:“所以最近幾日,必定會四處找你。”
卿離一笑,似帶著幾分挑釁:“不如我去告訴她,赤焰令在你手裡。”
“你若決定這麼做,我不阻攔。”沈清歡一挑眉,有種於天下皆無畏的氣勢:“即便她知道,亦不是我的對手。”
卿離靜默半晌,沉沉一嘆:“你要我怎麼做?”
“自然是幫她。”她的指尖,在酒杯上輕點,眼中笑意冷酷……
沈若芷如今,已如困獸,她迫切地想找到當日那人,拿回赤焰令。
可是,他究竟是誰?她根本不知道,又不能大張旗鼓去找。
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他出現。
她一時一刻也不敢入睡,不時地察看門口窗欞,然而直到天明,仍未見他的蹤影。
他曾說過,那是最後一次見她。沈若芷僥倖地希望,這只是因為他當時急於要赤焰令,所找的託辭。
一夜折騰,她自是精神不振。正歪在榻上補眠,忽然聽見門響,她煩躁至極,看都未看,拿起茶杯就砸了過去。
“簡直就是潑婦行徑。”門口傳來怒吼,她這才發現來人是元佑。
本應致歉,但他竟然罵她是潑婦,她亦不甘示弱,嗤了一聲便又閉上眼睛,對他不理不睬。
元佑惱火:“父皇真未說錯,你如今,是越來越不像樣子了!”
沈若芷乍聽見皇上對她竟如此批駁,心中既驚怕又窩火:“那你便去跟他說,我並不是當初那個赤焰將軍。”
“你……”元佑氣急之下揚起手,沈若芷直直地瞪著他,兩相對峙。
他的手最終還是放了下來,冷聲道:“明日御苑圍獵,父皇命你務必到場。”語畢再也不願在這裡停留片刻,憤然離去。
沈若芷看著他的背影,攥緊了拳,指尖殘敗的蔻丹,紅得觸目驚心:“元佑,我若下地獄,必定拖著你一起。”
而就在那天傍晚,李公公去了琴府,傳皇上旨意,讓沈清歡也參加明日的圍獵。
當她問清了其他將去的人選,微笑道:“我可以再請一人去麼?”
李公公有些為難:“未經皇上點召,只怕……”
“您放心,此人必定不會讓皇上生氣。”沈清歡隨即讓銀霜奉上一匣子黃金:“還請公公回去代為稟告。”
李公公看著滿目金燦燦的顏色,神情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