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如今皇子就剩下他和寧王二人,寧王又是那般光景,除了他還能有誰即位?”
“玥兒聽聞,前三年裡連折了五位皇子,可見聖意難測。”她邊說邊為琴無忌盞裡添茶:“即便寧王不濟,還可以從宗室子弟裡選。就是當今聖上,也並非太上皇所出,卻是從榮老王爺處過繼而來。”
琴無忌接話:“玥兒說得也不無道理,世事變幻無端,不到塵埃落定那一日,慎下斷言。”
老夫人面色仍怏怏的,眼神已有些鬆動。
“不必怕得罪了誰。日後說起來,琴家也只是以大魏朝歷代國主為尊,忠心辦事罷了,挑不出大錯兒來,倒顯得剛正可信。”沈清歡淡笑著坐下,細細品茶,再不言語。
半晌,琴無忌開口打破沉默:“許久沒跟母親一起用膳了,倒是格外想念糟鴨掌的味兒。”
老夫人緩和了面色,吩咐小廚房多準備些他愛吃的菜,亦將沈清歡留下來一起吃飯。
席間,沈清歡仍是先為老夫人佈菜,間或幫琴無忌斟酒,體貼入微。
老夫人對琴無忌笑道:“瞧瞧咱們家這個懂事的孩子,從前我只當若芷丫頭已是女中翹楚,方才聽玥兒一席話,這等眼界智謀,倒更勝若芷幾分。”
“母親說得極是。”琴無忌頷首。
他今日,當真是對這個女兒刮目相看。這亦讓他起了更長遠的心思:琴家家大業大,難免遭人覬覦,他又常年奔波在外,的確需要個幫手。但老夫人耳根子軟,陳氏懦弱,杜姨娘亦無大智慧,都是經不起事的。如今看這大女兒,如此進退有度,深謀遠慮,倒是個難得的好人選。
待用完午膳出來,沈清歡正欲告辭,琴無忌卻叫住了她:“若無他事,便一道去夏園,為父給你講講家中生意。”
沈清歡微怔,隨即福身下拜:“是,玥兒但聽父親教誨。”
那日下午,琴無忌為沈清歡大略講述了生意門道,她領悟極快,讓他更是高興。
傍晚,兩人同去秋園用膳。陳氏雖仍有些拘謹,但因了歡喜,面上倍添神采。更有沈清歡從旁幫襯,一頓飯吃得言笑晏晏。
琴無忌也覺得,雖不似杜姨娘般妖嬈,但陳氏的嫻雅亦另有一番味道。
當夜,琴無忌破例留宿秋園。
得知此事,杜姨娘猛地拂落桌上的茶碗,地上頓時一片狼藉。
王嬤嬤蹲下身收拾,低聲道:“大小姐手段還真是厲害,不僅自己得老爺老夫人的寵,連帶著夫人都得了寵。奴婢還聽聞,今兒個老爺在書房裡給她講了整半天的生意經呢,說不定日後這宅子裡,得由她當家做主了。”
杜姨娘死死絞著帕子,嘴唇發白。
在這沈宅裡,她費盡千辛萬苦,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不曾想竟在一個小丫頭面前,輕易敗下陣來。
她不甘心。
半晌,杜姨娘吐出三個字:“除掉她。”
“是,奴婢定將此事辦穩妥。”王嬤嬤陰狠一笑,躬身退下……
二月初二,花朝節。
相傳這一天是花神降世之日,城中未婚女子都會到花神廟祈福,以求美好姻緣。
一大早,白露興沖沖地進房,叫沈清歡去拜花神。
沈清歡正在看琴無忌昨日給她的賬本,漫不經心道:“不去,我又不想要什麼好姻緣。”
“誰說我的玥兒不要好姻緣?”陳氏笑著走進來,這些時琴無忌常留秋園,她心情大好之下,端的是容光煥發。
沈清歡撇嘴:“娘就是老想著把我早早嫁出去,省得打擾你和爹的好日子。”
“瞧瞧你這張嘴。”陳氏玉面含春,嗔道:“白露,快給你家小姐漂漂亮亮的打扮,她不去也得去。”
白露脆生生地答應,把沈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