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上飛馳和開車的感覺特別不一樣,駕駛汽車總感覺是在操縱一個沒有生命的機械,你是被一堆鐵皮裹起來的的活人而已,駕駛汽車久了也常常認為自己是個機械了。而挽著韁繩策馬賓士,展現在你眼睛的是360度的全方位景色畫面,聽兩耳風蕭,看身際樹搖,和身下駿馬一起高低起伏運動……這一切的真實的讓你感受生命的鮮活和美好。
象不事生產的米蟲,我頭戴著玄燁尊貴的海龍紫雪暖帽;披著帶著他氣息的雪狐披風;暖洋洋地端坐在他懷裡;欣賞著周遭景色的變幻,這如大漠的秋色草原蜿蜒至天際,雖沒有綠茵蓯蓯的鬱郁,卻別有一種蕭殺的悽美,灰黃的冷色調畫面中偶爾出現的幾簇鮮豔楓紅總能引起我象那初進賈府的劉姥姥般地驚呼。
“皇上,今日足足晚了一刻鐘。”禮貌卻又不謙卑的爽朗陌生語音,是誰?裹著披風坐在那一直屬於我的溫暖懷中似要睡去,此刻挑起我的好奇,扒拉下罩在我臉上的皮毛想看清楚那人的樣子。
這是一個南北都有幾座大山丘的隘口,兩面突出的高勢阻擋了秋意寒冷的襲擊,矚目所及,裡面的草還帶著鮮嫩的碧綠,隱約中還有野兔的身影間或出沒,儼然是個天然谷形獵場。
還帶著夏日氣息的青草,高竟過膝。隘口間一匹通體雪白的高頭駿馬上端坐著一襲藍色身影。
與玄燁那不怒自威的冷峻帝王氣質不一樣,他有著一對帶著淡淡恬然的好看眼睛。寬額方耳,話不多,禮貌而又不俗,氣質從容華貴,但是偶爾眼底閃過的光芒透出股子和燁兒相似的凌厲,就象一把沒出鞘的寶劍,平凡圓鈍的劍鞘外表掩蓋著底下最致命的鋒利。
“不就是等這懶人麼……這幾日朕何曾有過不準時。”玄燁調侃著懷裡那個猶如雪堆裡鑽出來的小臉,在這人面前如此輕鬆的語氣,讓我心下暗暗猜測他的身份……應該是皇室近支,哪個宗室的公子?
從山谷縫中斜斜透出的幾縷流轉著七彩的瀲灩陽光,籠罩在他身上,那袖口上的暗金繡龍若隱若現,啊莫非是?
“皇兄,常寧呢?”吩咐侍衛們分兩隊守住谷口兩側,玄燁策馬前行,和他並騎成一排。
啊,果然是燁兒的哥哥……裕親王福全?
常寧
好美啊……
一彎架空的樟子木橋被油漆成硃紅,象半彎的彩虹連線著谷底的地面高處一個與山脈相連的天然的平臺。
扶橋而過,在這山谷的最深處這個平臺居然別有洞天——寬大的平臺中間凹陷,深達十餘米,象一個幽深的天坑,坑壁砌以青色條紋石製成盤旋而上的階梯。
天!那坑中央的窪處……薄霧繚繞,水光瀲灩,撲面邇來的的熱氣告訴你這霧靄最深處的中央是一眼不折不扣的……溫泉。
那畦水窪,邊緣已被人修飾過,水磨石青地磚,象個七、八平米大的天然溫泉浴場,一簇簇開著粉色小花,散發著陣陣藥草香的植物被人精心的圍植在象個巨大水碗的窪地四周,讓人想起日本長崎縣的古湯溫泉……岩石、綠草、花卉、溫泉……好一副宜人的畫面。
“我說過會還你一個真正的健康之水、生命之泉。”我毫不掩飾的驚喜表情似也感染了他,深邃眼睛流轉著瑩光。
啊……燁兒……他的心思何等的細膩,把我以前亂七八糟的話都記在心理……
裕親王福全,斜睇著這帝國尊貴的皇上和那從皇帝懷裡兔子一樣鑽出來,穿著一身華貴男裝的矮個子的公子,若有所思……那頂紫雪海龍帽……他暗自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末兒,這是裕親王,我皇兄。”他咳出一聲,頓了幾秒繼續道:“這是皇祖母堂弟庫倫王爺的公子,來自蒙古草原,叫茉兒。”
見裕親王眼裡轉瞬即逝的玩味,我懊惱的白了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