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那莽夫怎會看著此子被他如此逼迫，而無動於衷。

說來也是，一個結丹期小輩，就算天資再高，又怎能和一位煉虛期巔峰的大修士相比？

只要葛玄風不傻，就斷然不會為了江寒，而得罪他。

想到這裡，他脊背挺直，膽子更大了些，畢竟他受傷的事，除了師尊以外，幾乎沒人知道。

只要他不出手，誰也發現不了他的傷勢。

有了底氣之後，他再次踏前幾步，剛要再加些狠話之時，卻見一直沉默不語的江寒，轉過身來，神色平淡的看他。

當看到那雙依然明亮的眼睛之時，皇甫敬亭心裡頓時咯噔一聲，暗道一聲不妙。

果然。

“前輩此言差矣。”

江寒竟然絲毫沒有被影響到，眼中沒有一點迷茫與自責，也沒有一絲恐懼，除了滿目自信之外，甚至，還帶著一點淡淡的譏諷。

“天下蒼生與我何干？”

“生老病死，乃是天地大道，乃是世間輪迴之道，死亡，從來都不是終結，它只是萬物輪迴的過程，並不是一種苦難。”

“更何況，生死自有天定，便是我等修仙之人，也逃不過這世間輪迴，連自己都救不了，又談何去拯救蒼生。”

他是有些善良，但那並不代表他是傻子，韓叔曾經說過，干涉他人因果，乃是修士大忌！

以前他不懂，但重生之後，他絕越發覺得此話極妙。

這皇甫老頭，竟想讓他干涉天下人的因果，這是分明是想要置他於死地！

他看著皇甫敬亭，聲音冷淡，更是直擊心靈。

“蒼生，從來就不需要拯救，更不需要那些自命不凡之人前去擾亂命數，萬事萬物自有其規矩，前輩此言，莫非是想要逆天而行，廢了這輪迴大道？！”

嗡——

“這是……”皇甫敬亭心緒震動，他本就是窺探天機之人，對於天地輪迴之道，本就感悟頗深。

可他沒想到，今日卻被一個結丹小輩，在天地輪迴大道上給訓了一頓。

難道他不知道這個道理嗎？

他當然知道！

他比誰都清楚，世間萬物早有定數，生老病死皆是輪迴。

可江寒一個才十八歲的小娃娃，怎會懂得這個道理？

他本想以此讓江寒心生愧疚，為了道心只能乖乖讓步。

可他沒想到，對方竟然根本就不在意！

這哪是個少年的心性，說他是活了萬年，見慣世間苦難的大修士，也毫不為過。

雷青川鬆了一大口氣，他真沒想到，江寒竟然能明白這些，不愧是他的徒兒，果然是悟性超群啊！

法有其道，人有其路，天下蒼生，關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