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朝成了現在的樣子,以往今夕的對比。反倒讓他……不能罷休。
陳玄青突然打斷俞晚雪的話:“……太晚了,先睡吧。”
俞晚雪一愣。心裡卻高興起來,叫了丫頭打熱水進來洗漱,兩人躺到了床上。
丫頭收拾的動靜漸漸輕了,俞晚雪卻能感覺到陳玄青平穩的呼吸,她知道他沒有睡。
她側過頭,黑暗裡只看到陳玄青的側臉。他顯得比往常還有沉默,還要心事重重。
俞晚雪聽到自己的聲音:“玄青,是母親和你說什麼了嗎?”
她第一次叫他‘玄青’,她心裡一直想這麼叫他,真的叫出來的時候,自己卻被嚇了一跳。
陳玄青側過頭,也什麼都看不清楚。
他好像沒有生氣……俞晚雪笑了笑:“您的名字真好聽,是父親取的嗎?”
過了好久她才聽到陳玄青說:“……不是。”卻又沒有動靜了。
俞晚雪再笨也知道,他不想和自己談話。便小聲說:“那您睡吧,明日我早些去給母親請安,把事情說清楚。”她以為陳玄青是因為她的話不高興,“母親通情達理,不會說什麼的。”
她沒想到陳玄青卻突然低聲吼道:“你閉嘴!”
俞晚雪還沒反應過來,他就翻身壓在她身上,掐住她的下巴冷冷道:“以後關於我的事,你統統不準和她說,聽到沒有!”她還不知道他闖什麼禍了,但這又能怪誰?
俞晚雪被陳玄青嚇到了,從來沒有看到陳玄青如此失態過!她委屈又無辜地看著陳玄青,低聲說:“……好,我不說就是了。”忍不住低聲喃喃,“你好好說就是,妾身聽得懂的……”
俞晚雪感覺到他鬆開手,很快又躺回去了。
他沒有說話了,俞晚雪卻聽到他壓抑的吸氣聲,她伸手去摸他的臉,陳玄青很快別過臉。俞晚雪卻已經摸到他臉側冰涼的,溼漉漉的。
俞晚雪這次真的不敢再說了。
陳玄青……哭了?
……
採芙端了茶盞進來,裡頭用水養了好些臘梅骨朵,有些已經開花了。她把這茶盞裡的水倒在銅盆裡,滿盆的花香。顧錦朝卻看著盆中的水氣怔忪。她很快用水洗了手擦乾,問來回話的外院婆子:“三爺昨晚出去了,一直沒回來嗎?”
婆子應是:“……三爺酉末的時候乘馬車出門,還有陳護衛和胡進跟著。”
“等三爺回來的時候,你來通稟一聲。”顧錦朝賞了婆子一盒龍鬚酥,讓她退下了。
她給陳老夫人請安回來,俞晚雪已經等著她了。雨竹端了錦朝的笸籮上來,裡面放著沒做完的孩子的襁褓,顧錦朝看到上面繡的鶴鹿同春的繡樣,想著這繡樣上的松樹還是陳三爺畫的……她當時嫌他畫得不好看,說松針太少。陳三爺還笑說這是樟子松,能耐極寒。
俞晚雪想到昨晚陳玄青的異常,始終想問顧錦朝他究竟怎麼了。
她看到顧錦朝開始繡襁褓,又覺得不好開口。到中午錦朝留她吃了午膳,也沒見得找到適當的時候,或許也不好開口問,反而吃得飽飽的回去了。
下午陳玄越過來玩了一會兒,顧錦朝強打精神陪他。這孩子反倒乖巧了,不鬧她。捧了一團毛茸茸的嫩黃色小雞給她看,很盼望她誇獎的樣子:“是我孵出來的!”
宋媽媽笑著解釋:“奴婢託了廚房管事捉來的,九少爺昨晚還做了個竹木筐來養它。”
顧錦朝看著他捧著小雞逗弄,卻連應付他的心思都沒有。
一會兒再去看陳老夫人的時候,陳老夫人也察覺她不太正常了,拉著她的手問:“錦朝,我怎麼見你臉色怪難看的,眼下又是烏青的,可是昨夜沒有睡好?”
秦氏輕輕地說:“聽說三爺昨夜出門未歸,三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