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頓時陷入一片死寂中,久久不語。梅鐵蕊最先恢復神志,說道:「都尉被刺身亡的訊息絕不能洩密出去。」陳子方說道:「可是明日公良友琴再來攻城,都尉不出現城頭的話,誰能保證士氣不潰散?」
眾人面面相覷,驚惶失措神色絲毫不掩。徐汝愚擔當雍揚都尉,雖說不足四十天,但他在雍揚所起的作用無人可是代替,只要他出現在城頭,就能調動起如虹計程車氣,滿城的將士只為他的一句話而奮勇殺敵,奮不顧身。他數挫白石敵軍,普濟海匪未能在他眼下奪去一寸城牆,他算無遺策,料敵機先,作為一個戰場無敵的形象激勵著每個將士,看到他站在城頭,就知道雍揚永不會失去。
可是,明日一個沒有徐汝愚出現的城牆該如何抵擋虎狼般湧來普濟海匪。
江凌天看著他們驚惶失措的神情,心中一陣厭惡,返身向內院走去,梅鐵蕊欲言卻被他寒冷的眼光瞪回。
梁寶、雲清虛、雲娘、袖兒、水如影、江母、刑坤民、寧越山等人守在中堂,江凌天低聲問道:「雨諾還是不肯出來?」雲娘點點頭,欲說淚已湧出。江凌天輕扶她的肩膀,轉身走進東廂上首房中,徐汝愚屍體便停在那裡。
江雨諾抬頭見江凌天進來,聲音嘶啞的喚了一聲「哥」,便向後栽倒。江凌天疾步托住她的身體,度息給她。
江雨諾悠悠醒來,虛弱的偎在江凌天的懷裡,咽聲說道:「早知這樣,我就不讓小愚哥哥來觀禮了。諾兒一直盼望自己長大,現在卻恨自己長大了……」痴痴望著徐汝愚,簌簌淚水滴在他清俊的面龐上。
江凌天問道:「你沒碰過汝愚的臉?」諾兒神情呆滯的搖搖頭。江凌天驚喜道:「汝愚沒死。」雨諾說道:「你別安慰我了,小愚哥哥再也不會醒過來了。」江凌天將她放在地上,去中堂將雲清虛找來。
雲清虛看過徐汝愚臉上的變化後,喜道:「不錯,他應該處於一種極玄妙的境界之中,可惜你我都未曾修習過『大道澤生』,幫不了他,只有等他自然醒轉。真難想像,他竟能逃過公良友良全力一擊。」
「汝愚以身為餌,想要誘出公良友琴,當我看到公良友琴毀滅天地的一擊時,心都碎了,心中悔恨極了,恨自己怎麼就同意他這個計劃。」
「什麼?你們知道公良友琴會行刺汝愚?」
「前日北城有十多個軍士前日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被暗殺滅口,雍揚各世家又在觴寄閣密會,梅鐵萼亦出席,普濟海匪糧草充足卻表現出斷糧的跡象,今日又突然撤退,並且公良友琴沒有現身多日,梅映雪昨夜突然離城,梅立亭、沈冰壺等忠心於汝愚的精衛又悉數被梅鐵蕊藉故調走,種種跡象讓汝愚推測,公良友琴以詐退為誘餌跟雍揚各派勢力達成某種協議,而這個協議很可能是雍揚各世家助公良友琴刺殺汝愚。」
「所以,你也同意汝愚冒此大險?唉,你們不告訴我,定然知道我會阻止的。」
「汝愚也是無奈,公良友琴此計太毒辣,若是揭穿此計,雍揚當即陷入分裂,更談不上守城,若不揭穿,只能看公良友琴從容佈局,所以才如此行險,汝愚說只有誘使公良友琴出招,方向洞悉一切,解招拆招,我也就一時心迷鬼竅,答應了這個計劃。」
「小愚哥哥真的沒事?」江雨諾小心翼翼的問。
天光熹微,窗紙處青濛濛一片,徐汝愚悠悠醒來,看見江凌天與雲清虛關切的眼神,低頭發現江雨諾在伏在自己胸口睡得香甜,笑道:「我說怎麼夢到有人揪著我的衣領訓我,原來雨諾壓著。城內情形如何?」
江凌天道:「雨諾人小,心裡藏不住事,便讓她呆在這裡。現在梅鐵蕊他們正在前院呆坐,量他們也想不什麼辦法來,現在還沒有公良友琴的訊息。」
雲清虛道:「你現在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