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存仁哪裡不知道這一點,至少自己被人家用刀子劃了褲襠,這可是奇恥大辱的事情,豈能一句原諒就罷休了。但眼前這邊士兵的戰鬥力,他是見識過的,知道自己雖然人數上佔優,再打一次還是免不了被虐的結果,於是也不敢強硬了。他冷冷地哼了一聲,便帶著自己的人,灰溜溜地走了。走路的時候,他不免要夾著點襠,看起來實在是滑稽之極。
「哈哈,這個蠢才今天可是丟人丟到外婆家了。」士卒們哈哈大笑起來,剛才衝突的時候,魯存仁甚是拔扈,士卒們早就憋著一口氣了。現在見蘇昊使出如此陰鷙的招術,大家都感到有一種暢快的感覺。
「改之,此事只怕還有後患吧?」徐光啟站在蘇昊身邊,小聲提醒道。
蘇昊輕嘆一聲,道:「小弟豈不知會有後患,但已經動手了,後悔也來不及。要怪就怪我們事先沒有考慮周全,犯了人家的忌諱了。」
徐光啟道:「這地主隱瞞土地之事,是天下人皆知的。朝廷在這方面也無所建樹,實在是讓人心寒。今天也就是你帶著兵,有些武力。若是尋常的稅務大使來清丈田畝,豈不被這些護衛群毆至死?這些地主偷漏稅賦,本已是可惡之極,其居然還能如此囂張,實是國之大害啊。」
蘇昊道:「這些事就不是我一個小小的百戶能操心的了,我只盼此事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知足了。」
徐光啟道:「不過改之也不必太過擔心,你這一營兵士,也有百人之眾,想來這鄔員外也不敢來粗的,毆打官兵的罪名可是不小,他一個小鄉紳怕是承不起。我琢磨著,咱們打傷了他們的人,鄔員外只怕會上門索取一些湯藥錢,算是挽回一個面子。若是所費不多,愚兄倒是覺得給他就是了。」
徐光啟畢竟是個文人,有些息事寧人的心態。蘇昊對於他的建議,倒也沒有什麼異議,他也不是那種驕橫拔扈的人,該給別人面子的時候,自然也是會給的。他對徐光啟說道:「徐兄所言甚是,小弟就以不變應萬變,先看看這位鄔某人如何出招再說了。」
出了這樣的事情,測繪也做不下去了,蘇昊宣佈班師回營。陳道、熊汲、郝彤、鄧奎等人也都回來了,蘇昊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向他們一說,他們各自反應頗有些不同。
陳道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只是微微點頭,什麼話也不說。
熊汲從一個商人的角度,替蘇昊分析了一下鄔員外可能的反應,並且表示如果對方要討湯藥錢,他可以代蘇昊支付,當然,前提是對方的開價還比較合適的話。
郝彤頗為自責,說自己事先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否則也不至於釀成這樣的衝突。不過,對於蘇昊帶人去找回場子這件事,他表示了與蘇昊高度一致的立場。
鄧奎則是把拳頭捏得格格作響,揚言今日之事可惜他沒在場,否則挑釁之人至少也得每人斷一條腿或者胳膊才能離開。對於蘇昊擔心的鄔員外可能來找茬一事,鄧奎大不以為然,說道:「我老鄧還就怕他不來呢,他若敢來,那就是進攻官軍大營,是謀反的大罪。老鄧我先宰了這老小子,然後再去報官,還能得到賞格呢。」
「左右只是一些誤會罷了,鄧總旗勿要妄言武力。」蘇昊勸阻道。
陳道打了個哈欠,說道:「各位現在說這些都太早,也許鄔員外先前不知道我們的身份,現在知道我們是官軍,豈有再來找麻煩的道理。大家跑了這半天,也都餓了吧,熊老弟昨日說了要請客的,可別因為此事而拂了熊老弟的美意哦。」
「陳主事說得對,大家先吃飯,其他的事過後再說。」熊汲也趕緊接過話頭說道,他上午和陳道一起去看勘輿營的測繪,已經知道陳道的身份了,所以對陳道愈加恭敬。
蘇昊不知道陳道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過既然陳道不願意再討論此事,他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