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幾日一直在抗住巴爾進攻全部壓力的只有北關的駐軍中的一支。
「陶允。」李徹踱步在沙盤跟前,喚了一聲。
身後的駐軍統領上前,「末將在。」
李徹指著南棗和沃陽之間的一座名叫高蘭的城池,「拿下高蘭要多久時間?」
陶允也好,廳中旁人也好,都紛紛詫異,只是李徹點了他的名字在問,陶雲拱手,「若是不擔心巴爾攻勢,加上途中的幾日,應當最快十日內……」
旁人都抬眸看他,陶允是軍中出了名的拼命三郎,也從未給自己留過餘地。
他若說十日,那在旁人而言便是十五二十日,最多時日……
「好。」李徹手中捏起一枚紅色旗幟,緩緩插在高蘭處,淡聲道,「朕給你十五日,拿下高蘭。拿下高蘭,等於切斷了巴爾的補給,這一場仗可以儘快結束。」
陶允拱手應是。
廳中眾人都目露詫異,而祁玉,趙素,童貫和薛科等人除了詫異,亦有些恍然。
彷彿晨間時候,北關的關卡才被攻破,眾人拼死退守到海奇北城門,準備與巴爾殊死一搏,血濺北關,也要守祝奇不被巴爾侵佔,當時既絕望又悲壯的心情,似是當下還能想起。
而到了黃昏前後,便鬥轉星移,沙盤前商議的是主動出兵攻佔高蘭一事……
恍然間,只覺不過大半日的功夫,就似全然換了一番天地。
不禁讓人心中生出些許錯愕。
祁玉微怔,忽然想起李徹這次不惜御駕親徵,更在極短的時間內,興師動眾呼叫了國內為數不少的駐軍北上。若不是有巴爾進犯北關一事在先,動用這些數量的駐軍,旁人看來,應當是討伐攻城的;但有巴爾大舉進犯北關線上,長風攻下也只是雙方之間的『禮尚往來』……
祁玉眸間微滯,彷彿猜到了些許端倪。
果真,再接下來時間裡,李徹先後部署了攻佔高蘭後,繼續北進坦洲,無牙,七盼幾座城池……
這幾座城池都在北關附近,而且,都是在巴爾國中不怎麼起眼的地方,但卻在巴爾東部零零散散連成一片,似廣闊的漠北平原上的一片走廊……
祁玉微訝,李徹在下一盤大棋……
離開正廳的時候,祁玉有意留到最後。
兩人從正廳出來,並肩踱步,祁玉問起,「楚洛怎麼樣了?」
祁玉早前聽說楚洛在官邸暈倒,整個人都愣住。
聽說楚洛暈倒嚇壞了大監和官邸附近值守禁軍和駐軍,幸而當時官邸正有陛下隨行的太醫在,太醫慌忙診治,卻診出了楚洛的喜脈。
朝中早前一直擔心李徹膝下沒有子嗣,楚洛忽然有了身孕,周遭既歡喜,又重視,還萬分緊張。從大長公主和太醫,到大監,再到松石和路寶等人,沒有一個敢鬆懈,龍嗣是國之根本的大事。
祁玉想起楚洛這些日子在北關,從海奇的時疫,中途被劫,後來到宋關,整日都在傷患安置處忙碌,有時候一日就闔眼不到兩個時辰,卻從未吭過一聲……
李徹轉眸看他,溫聲道,「太醫說,所幸楚洛底子好,她和孩子都無大礙,只是要好好靜養幾日,最好臥床,又開了些安胎藥,剛喝完藥睡了。」
祁玉心中微瀾,「原本答應你照顧好楚洛的,食言了……御駕親徵,是擔心楚洛安危吧……」
李徹低頭嘆道,「還怕你做傻事。」
祁玉微愣。
李徹駐足,「你若是出事,朕要怎麼同姑母交待?」
祁玉側目,眼底微紅,「我讓老孃擔心了……」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是北關駐軍主帥,你若都在北關戰死,長風別處的軍心和民心何嘗不散?」李徹看他。
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