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飯,一肚子疑惑的胡明給妹子拽出了屋。
“燕子,你啥意思?我啥時候說要投了?”
最近這兩個會的風聲大,胡明不是沒動心過,可他要準備結婚呢,又娶的是自己的心上人,錢上實在騰挪不開。家裡娶大嫂的例子擺著,他可不願意委屈了蘇紅,因此菸酒茶都打算買好的,他最近還聯絡了一個搞工程的大哥,人家有一輛車呢。他尋思著花點錢,到時候用小車接蘇紅,好好給媳婦長長臉。
這麼多花錢的地方,他可著自己的存款整都不大夠,哪兒來的錢去投什麼會。
胡燕揪了一個狗尾巴草:“沒事哥,我就是糊弄咱媽呢。我的錢也沒投。”
停了一下她又說道:“嫂子那人事多,我不想告訴她我掙了多少錢。”
胡明深以為然,範娟的做派他也不喜歡。不過那是大嫂,他反正也回家不多,煩了就不見得了。
兩人結伴往家走,胡燕突然提起另一件風馬牛不相干的事:“一哥,我跟小棠把錢投生意裡了,但是之前一批貨
() 沒進好,現在賣不出去了。”
胡明一聽妹子這麼說就趕緊問什麼貨。
胡燕:“你別問了,也別去問小棠和石頭他們,賠了錢大家都不開心,我騙媽說我投了,也是不想讓她說我。”
胡明拍拍妹子的肩膀,心疼說道:“行,你有困難一定跟哥說哈。”
胡燕嗯了一聲,轉過身卻悄悄掉了一滴眼淚。
她不知道哭什麼,是哭自己今天撒謊,還是哭在那麼疼她的一哥面前居然開始未雨綢繆的說瞎話。
可她知道,對於她來說,這些都是必須做的。
她不能一直這樣置身事外,元棠說這種投錢的必會暴雷,等到爆炸那一天,家裡如果只有她完好無損,那會是什麼局面?
她不願意以惡意的角度揣測自己的家人,可她也很畏懼自己面對這些的那一天。
就這樣吧,她無法跟元棠一樣一刀兩斷的離開家,只因為雖然母親偏心,但她也的確在過去的十幾年裡擁有了一段比旁人幸運的時光。
隨著時間的流逝,春天的氣息越來越濃,彷彿只是一個豔陽高照的上午,人們就突然感覺到陽光的猛烈。所有人都脫下了棉襖,換上了春衫。
元棠的生活逐漸規律,每天時間安排的滿滿的,不是學習就是擺攤,週末就是去看店。
胡燕自從上次回家之後,元棠覺得她像是一夜之間就突然成熟了,連笑的時候都不像以前那樣張大嘴巴毫不顧忌形象。
胡燕現在每週回去一次,元棠不放假,她就只在晚上回去,睡一晚上第一天趕到店裡。元棠放假,她就早上回去,在家吃過午飯再來。
元棠問起她家裡,胡燕只簡單的說了一遍,卻沒有再哭。
“小棠,我沒事。”
她沒事,只是認識到了現實之後,選擇了一條跟元棠不一樣的解決方式。
元棠可以毫無顧忌的跟家裡人分開,是因為元家父母對她只有生恩沒有養恩,可她不行,不論是情理還是法理,她都沒有一刀兩斷的權利。
胡燕按部就班做著一切,還問元棠之前說的夜校怎麼報名。
元棠很驚訝:“你怎麼想起這個了?”
胡燕望著天:“我想去學會計,你說的,會計往後很有用。”
她選擇了和元棠不一樣的處理方式,但不意味著她要真的跟其他人一樣留在小河村,過“別人都那樣”的一生。
她敬佩元棠的選擇,也向往元棠的嚮往。
“小棠,你之前說要買房對吧?”
胡燕眼神逐漸堅定:“我要跟你一起買!”
她需要一個家,一個再也沒人能把她趕走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