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看看,疑神疑鬼。
牢裡昏暗陰溼,到處都是鬼影重重,在她看來到處都是黑影,都藏著黑衣人。
好了,這下她被關在這裡,沒處跑,妥妥死定。
死了算了!早死早投胎,她是受夠了!她破罐破摔,絕望不已。
小腿疼的跟斷了似得,這一路被人拖過來,襪子也磨破了,腳底生疼。還有後背,那一棍打得,她差點以為自己脊樑骨都要斷。
她哪裡受過這樣得罪,吃過這樣的苦,這會子坐在滿是爛稻草的土坑上,眼淚是啪嗒啪嗒往下掉。
往日裡,她的眼淚可值錢了,跟珍珠似得。順著她白生生的臉蛋往下滾,能叫人看了心疼死。
可這會子,她灰頭土臉,又是汗又是血,眼淚一淌,帶著泥下來,一道道,看了令人倒胃口。
她哭得抽抽搭搭,委屈死了。可牢房裡還不消停,犯人們喊冤的,叫苦的,賭咒的,謾罵的,還有亡命徒事到臨頭還不知悔改,嬉皮笑臉調戲她的。
跟大街上一般熱鬧!
牢裡還管飯,一天一頓。牢頭拎著一隻木桶,桶裡混澄澄不知什麼東西,散發出一股子餿水的味道。
一人一勺,絕不多給。
末璃哪裡吃得下這種東西,光是聞都要吐了。她不吃,有人要吃。牢頭也不可憐她,掉頭就走。
到牢裡來當少奶奶,餓上幾頓,就知道好歹了。也是欠!
精神緊張,又沒吃飯,天一黑末璃就又胃痛了。牢裡可沒人管這個,她喊也是白喊,故而很自覺地忍疼,不喊。喊了反而浪費體力!
忍著疼把土炕上的稻草攏了攏,她蜷縮成一團,昏昏欲睡。
睡也睡不踏實,一會昏一會醒,昏過去人也彷彿是醒著,醒過來則是心狂跳猛出汗。這不是個好兆頭,隱約是病情加重的趨勢。
迷迷糊糊也不知到了什麼時候,就聽見牢裡鐵鏈鐵鐐叮咣響。有幾個犯人被拉出來,牢頭打打罵罵推推搡搡,趕著走。
她猛然驚醒,額頭全是汗,迷迷濛濛就看到自己的牢門也被開啟。牢頭把一副鐵鐐扔進來。
“喂,淫奔的小蕩婦,上路了!”
嚯!上路?上什麼路?她怎麼聽著這麼��幕牛�
末璃人都嚇傻了,一眨眼那牢頭就如狼似虎的躥進來,跟拖死狗似得把她拽下土炕,叮咣一陣響,她就成了死囚犯,手銬腳鐐俱全。
這是怎麼回事?她的案子不是還剛審嗎?
“放開我!我沒罪。”她叫起來,想要掙扎。可身上的鐐銬那麼重,就她那細胳膊細腿,別說掙扎,連走路都難。
牢頭跟推土豆似得把她往外一推,罵道。
“吵什麼!大老爺說你有罪,你就是有罪!安心上路,下輩子投胎找個好人家。”
投胎個屁!她這就是二世為人,結果攤上這麼個主!
末璃又氣又急,眼前是陣陣發昏。
人呢?救她的人呢?這回她是真要死了!
可她發暈,牢頭沒發昏,推推搡搡就把她趕著走。
整個隊伍一共四個人,三男一女。那三個,一水凶神惡煞的樣子,一看就是惡徒。唯獨她,瘦巴巴一棵小豆苗,竟然也要去赴死。
按說這樣不講道理,明擺著的冤案,也該惹人同情。可她一路過去,兩邊牢裡的犯人那是又叫又跳,又笑又罵,汙言穢語不斷。
人人都覺得她死的活該,誰讓她是個跟小白臉淫奔的蕩婦,還蛇蠍心腸殺了人。便是沒殺人,她這樣的淫婦也是該死。砍頭或者浸豬籠,二選一!
氣到極致,反而想笑。怕到極致,就是憤怒。兩種感情在她胸口激盪,她反而鎮定下來了。
亂世之相,妖孽輩出!鎏玥看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