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在蘇霧許面前裝乖巧弟子,這樣的日子,他厭倦了。
蘇霧許眉目一斂,給鬱矢下了一個昏睡咒。
燦金的陽光穿透玉蘭樹繁茂的枝葉灑落庭院,身穿白衣的少年靠在軟榻上,閉上眼昏睡過去。
鬱矢漂亮的眉眼氤氳著日光,顯出一種歲月靜好的寧靜感。
蘇霧許坐在鞦韆上,凝視他良久,很輕地嘆了口氣。
方才那一瞬間,她的心中生出一種荒唐感。
穿書非她所願,折磨鬱矢亦非她所想,若是可以脫身而去該多好。
「少尊。」沈峪踏雲而來,向蘇霧許一頷首,「少尊找我來,是為何事?可是受傷了?」
「是我的弟子中了曼陀羅花毒,勞煩沈掌門替他解毒。」蘇霧許伸出手指向鬱矢,示意沈峪看他。
沈峪走至鬱矢身側,微微傾身探查他的情況,半響面色嚴肅地抬起頭,道:「情況不妙。曼陀羅花毒已侵入經脈,尋常藥草無法解毒,需得以霧山靈澤的白澤伴生靈草金歲草為藥引。」
蘇霧許沉吟片刻,道:「不知白澤血可否代替金歲草?」
「若是有白澤血,那可真是再好不過……」沈峪頓了頓,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非常嚴峻,「少尊怎會有白澤血?」
「祭禮那日,白澤尊者見我凝聚精血損耗頗重,賜給我的。」蘇霧許將一個白色的小瓷瓶遞給沈峪,「你儘快煉製丹藥救他。」
這滴白澤血,本是她換來給鬱矢改善體質的,如今也算誤打誤撞,不必再去霧山靈澤跑一趟。
沈峪不疑有他,拿著白澤血去庭院的煉丹房煉丹。
零零望著面色蒼白,眉峰緊蹙的鬱矢,擔憂地道:「宿主,大反派會不會有事?若是他死了,小世界崩壞,我們也無法倖免於難。」
「他不會死,沈掌門醫術高明,會治好他的。」蘇霧許氣定神閒,朝鬱矢體內輸了些靈力,瞧見他jsg嘴唇一張一合,似是在說什麼。
蘇霧許湊近鬱矢唇邊,聽見他喃喃地道:「娘親……琴……」
琴?
曼陀羅花毒會使人產生幻象,想必此刻鬱矢墜入幻象之中,看到了他早逝的娘親。
早些年,鬱矢的娘親宛鳶蘿是凡塵界有名的美人,溫婉動人,彈得一手好琴,其所創《流光曲》天下聞名。
「別走!」鬱矢忽地驚呼一聲,眉心緊擰,緊接著吐出一口血來。
蘇霧許神色一沉。
鬱矢心神不穩,曼陀羅花毒竟隱有衝破她靈力束縛擴散的趨勢!
零零拿著手帕胡亂去擦鬱矢唇邊的血,小聲地道:「如果,如果你這次福大命大沒有死,我以後都不慫恿宿主欺負你了。」
蘇霧許略一思索,去書房取了琴和曲譜出來,置於桌案上。
零零瞪圓了眼睛,「宿主,你……」
「噤聲。」蘇霧許翻開曲譜,找到《流光曲》所在那一頁,指尖聚起靈力,撥動琴絃。
悅耳的琴音迴蕩開,如同飛花穿影,晴陽照雪。
鬱矢緊鎖的眉眼,在琴聲中一點點舒展開。
零零愣了好一會,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蘇霧許彈了小半個時辰的琴,沈峪拿著丹藥匆匆而來,餵鬱矢服下。
「少尊,丹藥服下後,再過幾日時辰他便會醒了。」沈峪一板一眼地向蘇霧許匯報情況,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問道:「少尊幾時學的琴?」
「閒著無事自己琢磨的。」蘇霧許應答得十分隨意。
華亭仙居上只有雲麓少尊一人居住,鮮少有人來,不必擔心謊言會被識破。
「少尊聰慧,僅僅自學便彈得如此好聽。」沈峪誇讚了一句,感概道:「今日見少尊彈琴,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