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矢怔了一下,捏著茶杯的手驟緊。
「我也覺得很驚訝。」衛拂秋垂眸笑了笑,「她煞費苦心,為你做到如此地步,哪怕是我一個外人都覺得動容。」
鬱矢唇瓣微動,不知該說些什麼。
蘇霧許一直在幫他護他,而今更是為他找好了退路。
她既然不喜歡他,為何要為他付出這麼多?
她這般做,反倒像是,會離開他一樣……
鬱矢莫名覺得十分慌亂,幾乎捏不穩手裡的茶杯。
衛拂秋並未注意到鬱矢的異常,他望著遠處竹林間打盹的貓,輕聲道:「以霧許的身份與實力,她不缺什麼,也不需要去討好誰,她本可以無憂無慮地過一生,卻因為你卷進血腥與動亂中來。」
「她這般真誠待你,還望你不要辜負她的心意。」
鬱矢心中百轉千回,低聲道:「師尊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會辜負她。」
他忽覺喉嚨很乾澀,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才抬眸看向衛拂秋,不容置疑地道:「師尊與你的交易,由我來完成。」
「你今早與我交過手,知道我的實力,我近幾年都不曾在凡塵界出現過,外界都以為我死了,由我來動手,最合適不過。」
蘇霧許為他做的已足夠多,接下來所有的事都交給他便好,她只需每日烹茶賞花,肆意張揚地生活。
衛拂秋並不意外,朝鬱矢舉杯,「好,合作愉快。」
鬱矢在茶杯中蓄滿茶,端起茶杯朝衛拂秋示意。
衛拂秋很快便進入正題,「再過一月便是跨界比武,屆時天衍秘境開啟,我需要你和我一起進秘境,救一個人。」
「是螢夢湖封印裡的那個男人?」鬱矢淡聲問,心中有些許不悅。
他還記得蘇霧許說那是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那個男人還給蘇霧許送了一簇月桂花。
衛拂秋略一頷首,「是,他是霧許的父親,月矜寒。」
鬱矢手一緊,茶杯在他手中碎成了片,溫熱的茶水滴滴答答地落在桌上。
衛拂秋詫異道:「怎麼了?」
鬱矢咳了一聲,敷衍地道:「沒什麼,我會去的。」
他只是沒想到那竟是蘇霧許的父親。
但如今的蘇霧許已不是原來的雲麓少尊,所以他暗地裡生氣,應當也不算小心眼。
鬱矢如此安慰自己,又與衛拂秋商定計劃,便起身離開。
回到華亭仙居時天還暗著,鬱矢坐在蘇霧許的鞦韆上靠著睡了一會,趁蘇霧許還沒起,給她做好早膳,用靈力溫著。
他閒著無事,便走到花圃旁觀賞鳶蘿花,順便給花圃除草。
花圃裡的草意外地頑強,鬱矢不常做這樣的精細活兒,要麼將草拔斷,要麼連著鳶蘿花一起拔了下來。
蘇霧許推開門走出來時,看到的畫面便是鬱矢蹲在花圃裡,抬頭錯愣地看著她,手中是一把雜草,間或夾雜著些鳶蘿花,臉頰上還沾著些泥。
他似乎很心虛,手忙腳亂地把手藏在身後,卻仍有嫩綠的草尖和淡紫色的花蕊從他身後冒出來。
「不必藏了,快把手洗了來吃飯。」蘇霧許被鬱矢的模樣逗得發笑,眉眼彎彎地看了他一會,走到桌邊坐下。
鬱矢將手中的草和花毀屍滅跡,洗乾淨手走到蘇霧許對面坐下,輕聲道:「師尊,我不是故意的。」
蘇霧許遞給鬱矢一方錦帕,指了指他的臉,「有泥。」
鬱矢接過那方繡著金蓮的手帕,胡亂在自己臉上擦了擦,沒把泥擦掉,反倒擴大了泥的沾染面積。
蘇霧許好笑又無奈地看著鬱矢,從他手裡抽走帕子,湊近了些,仔細地將他臉上的泥都擦乾淨。
她此舉全然是出於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