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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嵩山派的人找到月兒是三天後的事,月兒回來時就剩了一口氣,幾大高手用真氣護著她的心脈,撐著最後一口氣,離淵瘋了一般地抱住月兒,嗓子裡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聽得他不停嘶吼:“是誰,是誰傷你的……”困獸一般,這是沈念第一次看到自己熟悉的人面對死亡,月兒費力地睜開眼,看了一眼,氣若游絲地喊了一聲哥哥,就不再有力氣說話,只盯著離淵。沈念也趕緊跑過去,月兒看到沈念,眼睛一亮,嘴角竟然笑開來,掙扎了半天,只發了一個阿起的音。

沈念見她嫩黃的衣衫上斑斑點點的都是血跡,眼睛都腫成了一道縫,愣是靠著真氣護著心脈,想起二人在七殺山見面時,她待自己的好,那樣活潑愛笑的女孩子,在樹林間上躥下跳,每日清晨一同在樹幹上等日出的光景,才是幾個月前的事,沈念腿一軟,嚎啕大哭起來。一握月兒的手,涼涼的,沈念握緊,一遍遍地喊她:“阿月,阿月,我是阿起,你別睡。”

月兒費力將沈唸的手放在臉上婆娑,一臉滿足,沈念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月兒又要費力來給她擦,沈念將臉湊過去,任她一點點抹去淚水,哪裡擦得幹……

月兒氣息越來越弱,離淵又在給她度著真氣,忽然想起月兒還不知道自己是女子,急忙湊到月兒道:“月兒,我逃婚不是不愛你,是因為……”沈念話還沒說完,月兒的氣息已經沒了。

離淵發了瘋一般地繼續給月兒度著真氣,沈念去拉他:“師父,月兒已經走了……”

離淵反手就是一掌:“你對月兒說了什麼!”

沈念捂著臉哭著說:“我跟她解釋逃婚的事……”沒待她說完,離淵掌風一動,沈念只覺五臟俱裂,一口鮮血湧上來,已經失去了知覺……

那一掌,離淵自己也不知下了幾成力,心神耗盡,卻又悲憤至極。從小到大想要守護的,總是守護不好。

沈念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還癱在地上,師父應該恨不得自己死了罷,其實就算將自己揚灰挫骨,也解不了氣。掙扎著起身,又吐出一口血來,沈念再不敢動,月光從窗紗上透進來一些,不算透亮,沈念很想將那窗紗揭開來,轉念作罷,連爬起身都做不到。身下的寒氣上襲,一點點抽去力氣,看來師父那一掌不遺餘力,活不成了,見閻王的時候,閻王都是要嘲笑自己的罷,一步步將路走絕的人還真是值得嘲笑。

任著身子委頓下去,不甘心就這樣死去,費力地喊:“救救我。”每喊一聲,疼得渾身都在抽搐,這是離淵的屋子,看來月兒死後,他沒有回過這裡,平日就很少有人來這裡,萬念俱灰。

朦朦朧朧中彷彿看到月兒嫩黃色的身影,撲到懷裡喊著阿起,那小鹿一樣的眸子真是漂亮,都說人在將死之時,總會看到熟悉的故去的人,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又醒了,原來是夢,原來還活著。如果沒有對月兒最後說的那一句話,月兒是不是可以還可以撐得更久一點,沈念也不知道,但仍舊覺得虧欠月兒,也虧欠師父。拋開這一掌,師父對自己是不錯的,甚至是很好。

夜涼如水,該是下半夜了,只是不知是第幾夜,就算是死,也不該死在這裡,這時候。聽人說過,夜裡死的人魂魄是不全的,因為容易丟,走生死橋的時候也容易掉進忘川裡,油炸一般。

沈念朝著門外爬去,爬了很久也才到了門口,正是下半夜,整個嵩山都是一片沉靜,又爬了許久,去聽到有走近的腳步聲,沈念想躲起來卻已經來不及,那人走近時,瞧了沈念一眼,連忙將她扶起來:“白公子……”

沈念哪裡站得住,軟軟的就要倒,那人才明白過來,她是中了嵩山派的破雲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用真氣護住月兒心脈的四人中一人,他自然知道離淵是遷怒於她,一怒之下出手,好在當時離淵心神不寧,這人才能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