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喘氣,若是沒有這棵樹,沈念知道今日又要摔下這山崖了,很難有活命的餘地。
玉門神功到底有多大的神力,沈念不知道,雖有耶添相助,極短的時間練通就能練通這神功還是過於心急了,此刻處於上不得上,下不得下的地方,沈念不敢朝崖底看,也不敢朝崖頂看,自己懸掛著的老樹似乎也支撐不住,有細微的斷裂聲,沈念不敢大意,藉著樹幹,往崖壁上一蹬,施展神功,又往上躍起……
沈念心中謹記耶添所說多次點觸崖壁,有幾次就要滑下山崖的緊要關頭,仍是腳點到崖壁,用力一蹬,又向上直行。雖不是身輕如燕,山谷中霧氣騰騰,倒真像在雲中漂浮一般,沈念不敢走神,巖壁陡轉,離自己又似傾斜了一分 ,沈念不敢怠慢,身體後仰,再次向崖壁蹬去,只覺頭頂上山石覆蓋,千鈞一髮想起耶添所說這山崖崖壁是凹陷進去的,自己正處於凹陷的最大彎口處,心中絕望,斜裡直直朝後退去,雙臂前伸,以便隨時可以巴住崖壁,誰知眼見著要撞到頭頂山崖,雙手緊緊巴住,山石卻輕易就被握住,沈念心中略安,這山石之上定是一處平地,可以稍作休息,再上去不遲,身體上躍,上了來才知道這處已是崖頂。
沈念長嘆一口氣,渾身冷汗使得整個身子如同在水中浸洗過一樣,朝山崖下深深回望一眼,沈念頓時被那騰騰昇起的白霧迷了眼,這秋日的霜霧原來這樣狠,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自己的命是師父換的……
這一世是師父的罪人,也是整個嵩山派的罪人。
趁著天色還早,急行下山,不敢走原先的山路,生怕被嵩山派的人捉住,就連那東成西就二人的武功也是了得的,從這崖上望向山下,嵩山各處都是怪石嶙峋,沈念一跺腳,上崖幾次兇險,都差點墜下山崖去,落到嵩山派手中定然也是不得好死,倒不如就這樣摸索出一條道兒下了山去,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充耳不聞山林間隱隱綽綽的秋蟬鳴噪之意,偶爾有黑烏鴉掠過頭頂,沈念倒會駐足停留片刻,行到夕陽西下時分,到了山下,一路艱險自不必說,幾次腳下山石不穩,就要滑了下去,靠著那玉門神功,重新巴住,才致脫險,早已是精疲力盡。
到了平地,發足狂奔,才覺天地之間,自己此刻才是真的自由之身,一日之間,上崖,下山,極為兇險之事,加上幾月來的委屈,邊奔邊哭,開始還是細細抽泣,奔到後來終於嚎啕大哭。
一時也辨不清要去向何處,想起元香許是還在滄州歸一的武館,但真要過去,那爺爺還不把自己給打死,就是爺爺心中再疼愛自己,自己害了他的得意徒弟,終歸會有隔閡。只是這樣就苦了守在武館的元香了。沈念心中企盼元香聽到流言,說自己跌下山崖,灰心意冷,回了沈府才好。
一時奔到有了人煙的地方,沈念才止了哭,整整身上白衫,腰上所別玉壺,酒壺一一排好,找了一個尋常人家,柴門一推,一老婦端著盆髒水走了出來,似是沒見到沈念一般,將那髒水往沈念腳旁一潑,沈念見這老婦形容枯槁,灰頭土面,神色怨憤,沈念禮貌道:“婆婆,我是過路的,可否行個方便,叨擾一晚?”
老婦掃了沈念一眼,破口大罵道:“誰是婆婆,我哪裡長得像婆婆了,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都喜歡狐媚子,都該死!”
第三十二章
沈念心中委屈,但不好做聲,只能好言說道:“我們那裡指年輕美貌女子,都喊婆婆的,不知道各處的風俗竟是不同……”
那老婦歪了脖子盯著沈念看了一回,見沈念神色端莊,不似撒謊,喜道:“你說我年輕貌美?”
沈念心頭已知這老婦定是被丈夫拋棄,心智異於常人,一時只能哄騙與她,於是點頭道:“見婆婆第一眼就覺婆婆貌美如花,膚若凝脂,氣色姣好……”沈念將遊戲青樓的那一套說辭照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