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盤先生挖出來的洞,直通神武殿後殿的地下密室,據三花貓描述,盤先生在挖地道的過程中,還在一些隱秘的位置留好了通風口。
羽流螢無法想象盤先生一隻老鼠是如何完成這種隱秘而浩大的工程的,也許所有的天人境強者都已經脫離了普通人的範疇,不能以常理看待。
她心懷敬畏,在沒有光線的黑暗中快速行走。
在沒有光線沒有聲音的環境中,很容易失去時間的概念,而且只要在這種封閉狹窄的空間裡待久了,任何哺乳動物都會產生一種強烈的不適感。
羽流螢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節奏,忍受著強烈的不適,沿著盤先生規劃好的路線一直往前走。
說不清走了多久,前方終於出現一點微弱的光亮。
長期處在黑暗後見到的任何一絲光亮,都會令人產生強烈的振奮感,羽流螢的疲憊一掃而空,頓時加快腳步朝著前方走去。
一股蛇類動物的腥氣從洞口傳來,越靠近洞口腥氣越濃,羽流螢走到洞口時停下了腳步,小心地探出一個頭,謹慎地觀察周圍的環境。
一個巨大的黑色鐵籠佇立上方,再一低頭,便看到了一堵漆黑的牆,再定睛一看,便看到失去了光澤的蛇類鱗片。
視野受限,羽流螢看不清這條黑色蟒蛇的全貌,但是從鱗片呈現出的暗淡色澤來看,這條蛇的狀態並不好。
盤先生挖出的這個洞,正好位於囚籠之中,而蟒蛇的龐大身軀,更是遮掩了這個小小的洞口。
密室四周無人,羽流螢從洞口鑽了出來,饒了好大一圈才找到蟒蛇的頭部位置。
漆黑的巨大蛇頭趴在地上,緊閉著眼睛,羽流螢在它耳朵旁搓搓爪子,那點微弱的動靜很快引起了蟒蛇的注意。
蟒蛇睜開眼睛,露出一雙綠色的蛇瞳,轉動著腦袋看向眼前的小老鼠。
從羽流螢這個角度看,眼前的蛇頭就像一座黑色的山,十分龐大駭人,她微微退後一步,與綠色的蛇瞳對視著。
從彼此的眼眸中,他們都看出了不應該存在動物身上的那一抹人性化的情緒和靈性。
蟒蛇的眼睛亮了一下。
相比羽流螢附魂的小老鼠,這隻蟒蛇的眸子有些
黯淡,不像小老鼠的眼睛那樣靈性十足。
籠子中有一股動物血液的腥臭味,還有一股硃砂和紙灰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再抬頭一看,籠子上拴著許多紅繩,紅繩上吊著一枚枚古老的銅錢,這些銅錢明顯是沾過血的,那些血跡已經乾涸,凝固在這些銅錢上。
鐵籠的四角還貼著符紙,羽流螢只要稍微一看,就心臟亂跳,頭痛欲裂。
詭術師有一種對付同類的手段,名叫鎖魂陣。
這種陣法十分陰毒狠辣,佈下陣法之後,會在陣中放一盆浸泡著蜈蚣、蠍子、毒蛇等各種毒物的血,再往血中放細長的銅釘泡上七天。
浸過這種血的銅釘汙穢不堪,陰氣與煞氣都極重,與這種鎖魂陣相互配合,就可以鎖住詭術師的魂魄,不能讓其從動物身軀上逃脫。
只是處在這個陣法中,就讓羽流螢感到強烈的不適了。
好像好像有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它包裹住,這張網又冷又重,附魂在小老鼠體內的靈魂瞬間揹負上一種沉甸甸的陰冷重量,令羽流螢十分憋悶。
她調整了自己的呼吸節奏,慢慢將胸腔中那股陰冷的空氣吐出去。
黑色的蟒蛇看著她,忽然吐了一下蛇信子,綠色的蛇瞳靜靜地看著她。
無論是人還是動物,人類向來無法隱藏自己的眼神。
就好比羽流螢的養父,無論他附魂在什麼動物身上,只有他附魂的動物有一雙可以被人類觀察到眼神的眼睛,羽流螢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