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兩人身前行了一禮,笑盈盈地把酒遞了過來:“這酒烈的很,二位不可貪杯哦。”
應意濃把裝著茶點的盤子遞過去,“杏花妹妹,要不要嘗一塊?”
貌美的侍女也不客氣,伸手從盤子裡拿走一塊,笑嘻嘻地走了。
蓑衣客開始大口喝酒,吃了幾塊茶點後,扔了腦袋上的斗笠,倒在樹蔭下呼呼大睡。
應意濃也也尋了一塊樹蔭,倚著玉蘭樹閉目小憩。
江雨眠一直看著古籍,除了看看書,好像也沒有別的消磨時間的辦法了。
想想也怪可笑的,她所擁有的時間本就所剩無幾,卻找不到一點有意義的事情去做,只能把時間消耗在浩瀚的書卷裡。
博聞強記又如何,醫毒雙絕又怎樣,還不是困在樊籠之中,做一隻錦衣玉食的鳥雀。
古籍比不上現代的印刷技術,字數很大,頁數也不多,江雨眠閱讀速度非常快,有時候一天能看二十多本。
書已經翻到了最後一頁,江雨眠無奈地笑了笑,她沒有使喚人的習慣,除了實在不會的,任何事情都親力親為。
她理了理身上略微凌亂的衣衫,下了羅漢床去書庫裡拿書。>r />
剛穿上繡鞋,月扶疏就走進來了,身後的飄羽拎著一個食盒,把它放在羅漢床的炕几上。
江雨眠面色懶懶地瞥了一眼,月扶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還是低燒不退。”他嘆道。
“不退就不退吧。”江雨眠往後仰了仰頭,避開他的手。
飄羽放完食盒就退出去了,江雨眠只好又坐回羅漢床上,月扶疏開啟食盒,從裡面拿出一個天青色的罈子,罈子外面掛著一層水珠,裡面應該是冰鎮的東西。
江雨眠微微來了一點興趣,托腮看著。
月扶疏倒了一碗,遞給江雨眠。
江雨眠喝了一口,入口冰涼清爽,酸甜開胃。
是用山楂、洛神花、甘草、紅棗、烏梅、陳皮、重瓣玫瑰熬製的小甜水,剛好符合江雨眠的口味。
她喝了兩碗,補充了些糖分,精神也為之一振,終於不像方才那麼萎靡了。
江雨眠不禁讚歎道:“是哪個廚子熬的甜水?藥材配比得當,
酸甜也拿捏的正好,當個廚子真是屈才了。”
月扶疏輕笑了一聲,“是我。”
江雨眠放下了碗,恨不得把方才那話嚼碎了,連皮帶骨吞進自己的肚子裡。
月扶疏也給自己倒了一碗,喝了一小口,“讓小太歲吃口東西,還是很不容易的。”
江雨眠陰陽怪氣地說道:“君子遠庖廚,碧海潮生是沒有廚子了嗎?”
月扶疏的一雙黑眸靜靜的看著她,嗓音溫和:“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
“這話原意是叫人愛惜物命,成全君子的惻隱之心,可不是叫男子不要下廚。”
江雨眠嗤笑一聲,一臉譏諷:“也是,你這人不愛惜物命,也全無惻隱之心,真是天生的廚子。”
見她身上的尖刺全都豎起來的樣子,月扶疏還是忍不住笑了一下,“平時病懨懨的,罵人的時候還是這麼牙尖嘴利,像個扎手的刺蝟。”
“這甜水調理脾胃,生津止渴,我會讓小廚房給你常備著。”
江雨眠一臉可有可無的表情,又變成了那副懶洋洋的倦怠樣子,倚著花窗不再說話。
雖然她一開口就是冷嘲熱諷,每說一句話就要扎人幾下,什麼難聽的話都能說得出來。
可一旦她變得沉默寡言,對萬事萬物不理不睬的模樣,月扶疏反倒是不習慣的,甚至還會有些憂心。
這個從小在地宮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