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你做了件好事,死在碧海潮生總比被人拿去煉丹好。”
商枝抹了把臉,很快就想開了,“我們碧海潮生有賣棺木的地方麼,我先給他們準備後事。”
江雨眠說道:“不建議土葬。”
商枝深吸一口氣,“為什麼?”
“這些幼童全身都可入藥,死了之後也會被人挖出來,你難道想便宜別人?”
商枝心裡更難受了。
江雨眠看了她一眼,較之往常的冰冷,她現在的語氣多了一絲關切:“別總是傷春悲秋了,還是先想想你自己吧,你的毒打算怎麼辦?”
一提起這個毒,難免會想起豔鬼。
商枝勉強打起精神來,從山間破廟說到三危山,把自己的進度詳細說了一遍,當說到豔鬼想要活捉羽落清時,江雨眠不禁皺了皺眉。
啊哦,他那個意思
“他想幹什麼?”
商枝搖頭:“這個不清楚,我只是個捧菸斗的,級別不夠,這個任務雖然棘手,但我也不是辦不成,只是我得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江雨眠因為女主的原因才被送入暗無天日的地宮,以至現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對女主恨之入骨,一心想要女主的命,可商枝若想得到解藥,就必須將活的羽落清捉回去交給豔鬼。
羽落清落到豔鬼手裡,無論是生是死,江雨眠想要親手報仇就難了。
商枝想活命,但她並不想讓江雨眠失去報仇的機會。
江雨眠也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思索了一會淡淡說道:“就算我殺了羽落清,過往發生的一切也不會改變。時光不會倒流,人總要向前看,活著的人才是最要緊的。”
商枝說道:“小太歲,我又欠你一個人情。”
“我不喜歡這個稱呼,你以後喊我名字吧。”
商枝斟酌了一下,有些猶豫:“會不會顯得不夠尊敬?”
江雨眠嗤笑:“我有什麼值得尊敬的,我的一切都是月扶疏給的,沒有月扶疏就沒有小太歲,所有的榮華富貴都是鏡花水月,也就你們才會當真。”
她往後靠了靠,像只矜貴傲慢的貓似的靠在椅背上,聲音透著一股慵懶和不屑:“當然,這一切都是我應得的,
我是個不能吃苦的人,穿書之後卻吃了不少苦,所以我值得這世間最好的一切。”
這話裡話外充滿一股濃濃的自嘲,商枝看著她唯美動人的側臉,忍不住替她難過起來。
如果她沒猜錯,江雨眠應該和籠子裡的那些孩子一樣,甚至她的過往可能比這些孩子更加悽慘。
江雨眠喝完最後一口茶水,嘴裡的血腥味終於散去,她站起身,伸手撩了一下頭髮,綴在髮辮裡的蚌珠猶如凝固的星河,閃爍著璀璨的星輝。
這種蚌珠名叫鮫人淚,西海海底深處有一種巨大的蚌,叫做鮫人貝,貝殼為漸變深藍色,特別像傳說中的鮫人魚尾,這種貝類很難結珠,十年才有一顆鮫人淚,百年才有一顆鮫人珠。
鮫人珠有小沙糖桔那麼大,含在口中可使屍身不腐。
江雨眠頭上的鮫人淚和商枝小時候玩過的玻璃彈珠差不多大,鮫人淚雖然沒有鮫人珠那麼珍貴,也是不可多得的寶物,每月服下一顆便可使容顏不老。
這種蚌類本就不多,又位於海底極深處,古代沒有潛水艇,就算是天人境界的高手很難潛入到這麼深的深度。
這種玻璃彈珠差不多大的鮫人淚,商枝在那些皇室大墓裡都沒見過多,江雨眠的髮辮裡一共綴了十二顆。
她生活之奢靡,遠超常人想象,商枝出生入死忙碌二十多年,全部的身家都買不來江雨眠這一身穿搭。
可商枝也知道,碧海潮生的日子對江雨眠而言無異於油炸火煎,思及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