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媽媽在孟綰第三次打發孔媽媽來瞧自己後,再不好一直躲在屋子裡不出去了。
她坐在桌子前,一邊喝著粥一邊聽著伺候自己的小丫頭說著昨天發生的事。
樊媽媽放下碗,“二爺呢?”
“一大早就出去了,彩兒巴巴地追到大門口問回不回來吃午飯,二爺沒吱聲。”
“昨兒夜裡,上房要水了嗎?”
小丫頭紅著臉搖了搖頭道,“沒,早起去後罩房,英婆子還嘟嚷,早知道這兩天都沒要水,她就不熬到那麼晚睡了。”
樊媽媽擦了擦嘴,嘆了口氣,這還是新婚就攏不住二爺,等過了一個月,沒有忌諱了,那二爺豈不是連回內宅都不情願了?
小丫頭見樊媽媽吃好了,小心翼翼地問,“媽媽,冬梅姐姐她……”
樊媽媽不耐煩地道,“我知道了,現在就去。”
一大早就讓冬梅來叫自己,不用猜也知道是什麼事。昨天拿著花名冊子把院子裡的人都聚了過去,問了一堆廢話,冊子也沒還回來,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是要從自己手裡分權了。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自己只是一個奴婢,其實也是一直盼著二奶奶早些進門,把清和園管起來。可想是一回事,真正面對又是這一回事,就這位二奶奶,一天一個故事,她怎麼放心把清和園交給她?這清和園可是二爺唯一可以安安靜靜思念先王妃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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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顧河送你回去,正好把那天我交待你辦的事一併告訴柳媽媽,下午讓秦氏和馮氏進來見我。”
孟綰的兩個陪房昨天住到了周家的后街,顧河和秦氏,孟綰是要把他們派去自己的陪嫁鋪子上的。
王氏一共給了孟綰三個鋪子,兩個莊子,還有金明衚衕的那處宅子。鋪子都是好地段,收益好的。孟綰不想換原來的掌櫃,都是做慣的,做得久的,她只是讓顧河管著所有鋪子的大掌櫃,就是一個總管。
另一家的陪房,男人姓鄭,行二,叫鄭二,媳婦姓馮。馮氏是孟綰那位奶孃永慶家的大女兒,鄭二一直在王氏的莊子上,種田是把好手。
串兒點了點頭,把昨天周鈺回來給孟綰的信整齊地摺好放入懷中,“二奶奶還有其他吩咐嗎?”
孟綰撐著額頭想了想,“你不用著急回來,陪著郭媽媽聊聊天,再回沁園瞧瞧。”
串兒心領神會地點頭,見孟綰再沒說話,曲膝告退。
下得臺階,與邁步而上的樊媽媽走個正著,見串兒穿戴整齊,還罩著斗篷,剛想開口詢問,串兒卻是對著她一福,掀開門簾笑盈盈地道,“媽媽可算是大好了,二奶奶剛剛還與咱們說,若是還不見強,就要請大夫進來瞧瞧了。”
說完衝著山靈道樊媽媽來了,讓她去通傳。有了這句話,樊媽媽自不好直接就往東屋去,無奈只得站在廳堂裡等著,盤算著串兒這是要做什麼去?難不成回侯府告狀去?
好一會,山靈才開啟東屋的門簾讓自己進去,樊媽媽瞧著山靈那張不見笑容傻乎乎的臉,只覺得額頭那根粗筋跳的厲害。
進得屋來,孟綰坐在暖炕上,孔媽媽站在旁邊正點頭應著什麼,冬梅拿著一本冊子,孟綰每說完一樣,她就劃一下。
對於自己的到來,主僕三人都沒去瞧她,更沒人與她打招呼,好似沒有這個人一樣,該幹嘛還幹嘛。
樊媽媽站了一會兒,想了想,不情不願在對著孟綰行禮問安。孟綰瞧著樊媽媽行完禮才恍然大悟地道,“樊媽媽幾時進來的,怎麼也不提醒我一聲。”
冬梅笑著收起冊子,“奴婢也沒瞧見呢。”
孔媽媽笑道,“剛剛才捋明白三五個人,正傷腦筋呢,根本裝不下第二件事。”說完去拉樊媽媽的手,“姐姐可好些了?若是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