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回想起來,這手玩件就像有自己的主見一般,硬生生折騰著王嶼前後換了三個雕刻師傅。 第一個雕刻師,姓王,王嶼從小哥嘴裡得知這個王師傅擅長雕觀山水花鳥這類風景方面的題材。 那時候王嶼心裡對於想要的成品概念只有一點,因著料子大小,只是決定要做一個手玩件回來把玩。 至於是山水還是花鳥又或者人物,對那時候的他來說,都無所謂。 當時,王嶼就給這位王師傅打了電話過去。 雙方談的好好的,王師傅讓王嶼第二天下午左右的時候把手玩件送到自己工作室去。 具體細節,等他看到料子的形態之後,再跟王嶼具體商議。 等夜市散場,王嶼收攤回到住的地方,原本記得清清楚楚達馬坎水石是跟自己其他毛料一同收在床底收納箱裡的。 卻任他翻遍整個箱子,都找不到這料子的蹤影。 詭異的就跟自己長了翅膀飛了一般。 那段時間,王嶼隔三差五就收拾屋子,試圖找出料子的所在。卻總是一無所獲。 慢慢的,王嶼也就放棄了,把這事逐漸忘到腦後。 獨居的男人,有那麼一兩個東西莫名消失不見,好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反正也沒幾個錢,算是白撿來的。 消停了一段時間後,某天王嶼翻找其他東西的時候,料子卻又再次出現在王嶼視線裡。 這對生活條理一向不強的王嶼來說,也是不時會遇到的情況。 所以在當時,並沒讓他感覺到有什麼不妥。 因為有了前面放王師傅鴿子的經歷,生性不太外放的王嶼自是不好意思再折頭去找王師傅,還好那段時間裡,他結識了另外一位擅長雕刻人物肖像的雕刻師。 任師傅。 王嶼見過他經手的觀音題材的雕刻成品,線條流暢面目柔和,開臉比例極為不錯。 這讓他想雕刻手玩件的念頭再次變得強烈起來。 上午便聯絡到那位任師傅,約定好當天就將料子送去商量雕刻題材的事宜。 王嶼將料子隨身攜帶,就怕又被自己隨手一放到時候又找不到。 料子這一次倒是沒有出現任何閃失,有閃失的是任師傅。 下午王嶼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去送料子的時候,卻發現任師傅的工作室鐵將軍把門。 等王嶼打通任師傅的電話,才得知,任師傅上午雕刻東西的時候,失手傷了手指頭。那會兒正在醫院進行傷口處理。 可能是覺得爽約王嶼的不好意思,也可能是為自家兄弟能多招攬一樁生意,任師傅將自己同樣是雕刻師的堂弟,另一位任師傅的聯絡方式以及地址,一併告知了王嶼。 並且對他說,那位任師傅也是擅長人物題材,所擅長的是男相人物題材的雕刻。 比如悟道、達摩、大黑天諸如此類。 結束通話電話的王嶼原本有些意興闌珊,手玩件也不是非要雕刻不可。一度打起了退堂鼓。 但是任師傅的雕刻工作室,距離他此刻所在的任師傅的工作室很近。 隔著一條街,再轉個彎就能到的那種距離。 人之常情,來都來了……去看看也花費不了多少時間。 所以他電話也沒打,悶頭就奔著任師傅給的地址摸了過去。 這一次很順利就找到了任師傅。 在問清楚王嶼的要求之後,他對著料子審視半晌,最後告訴王嶼,給自己留點時間好好琢磨一下料子的設計,等有了眉目,自己會先在料子上畫好,然後讓王嶼過目。 就這樣,料子在任師傅手上呆了三天時間。 三天後,王嶼收到了任師傅發來的圖片。 壽黃的底色成了人物的膚色,綠色飄花形成的帶狀,被設計成人物的領襟,就連原本極為礙眼的底部的那些稜角,也被任師傅設計成人物的袍帶皺褶…… 是的,就是如今王嶼手中手玩件的最終形態。 一切的一切都毫無違和感,彷彿這個料子天生就是為了此刻的造型而存在。 王嶼甚至沒有再前往任師傅的工作室核實細節,直接在聊天介面就跟任師傅拍了板。 這次雕刻耗時差不多一個禮拜。 純手工雕刻的速度向來工期要長一些。 工序繁多隻是其中一個方面。 另一方面是雕刻師傅在工作過程中對於光線的要求極高,跟鑲嵌師傅有的一拼。 都是在高亮度的光線下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