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王嶼還真沒注意到,王光明阿嬤的模樣,現在聽他說起,王嶼伸長脖子,從車內的後視鏡觀察起來。 隨著後面車輛的顛簸,車子裡面不時會照射進來幾束車頭燈的光。 所以後座上婦人的模樣,時不時就映到王嶼的眼睛裡。 儘管形容枯槁,不過還是能看出來,的確是國人模樣。 只不過如今臉色蠟黃,雙頰深深的凹陷,看上去已經完全脫了相。 “你阿嬤是國內來的啊?” 王嶼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比較隨意。 畢竟這個話題可能有些敏感。 要是對方介意的話,自己貿然問出這樣的問題,可能會招人反感。 “嗯。” 好一會兒之後,後排座傳來王光明低低的聲音。 可能是對即將要去到的地方感到緊張、又或者對未知的境況感到迷茫,總之王光明還是開啟了話匣子。 從他斷斷續續的講述中,王嶼大致還原了那段經歷。 原來王光明的阿嬤是一個流浪過去的女人,誰也不知道她從什麼地方而來、也沒有人知道她要往什麼地方而去。 總之她就這樣流浪到了阿邁奔的礦區,最後在一個大雨天,被王光明的父親撿了回去。 不過不知道女人的腦子受到過什麼創傷,儘管還記得國語跟驃國話,但是女人對自己其他的情況一無所知。 而且除了語言這方面之外,生活上的其他方面基本跟白痴無異。 但是王光明的父親,對此毫不介意,甚至還有些樂此不疲的照顧著女人。 直到後來女人的狀態慢慢好轉之後,開始教授礦上的也木西學習國語。 經王光明這麼一提醒,王嶼也才發現,似乎這個阿邁奔場口上的也木西,國語普及程度,的確是要高於其他那些場口。 事情還沒完。 後來,也木西也嘗試著私下跟零星進礦的國人商家直接交易,雖然比例並不大,但是這些年下來,林林總總也還算有一定的數量。 那時候,王光明的阿嬤不管是誰開口,都會運用自己的國語能力,去跟對方做交涉。 可能是因為在這種地方竟然還能遇到同胞,加上也木西開出的價格的確有相當大的價效比,所以這些國人老闆基本上對於他們的料子都是照單全收。 這在一定程度上大大的改善了一段時間內大家夥兒的生活條件。 所以礦上的也木西都還念著王光明阿嬤的好。 後來王光明的阿爹去世,就剩娘兩個相依為命。所以王光明小小年紀就成了家裡的頂樑柱。 照顧著母親直到現在。 照這樣看來,這個王光明還是一個比較孝順的孩子。 王嶼從後視鏡裡看到,王光明溫柔的替他阿嬤將散落在鬢邊的碎髮掖在耳後。 看得出來是很敬愛自己的母親。 這種時候,也許關於來歷、關於過去,都已經沒那麼重要了吧。 王嶼看著這充滿溫情的一幕,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心中微微有些發酸。 哥丹覺腳下的車速不減,這一路就在王光明的描述中走完全程。 眼看著營地近在眼前的時候,國人漢子的車子在後面發出幾聲簡短的鳴笛聲。 等王嶼朝車窗外面看去的時候,就看到他的車子從路口處轉彎,跟他們徹底分道揚鑣。 進入營地裡面的時候,老徐應該是已經跟營地的醫護人員打過招呼。 車子剛一開到營地的空地上,就看到嚴陣以待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 將婦人轉移到推過來的輪椅上,一群人轉身朝著那排平屋走去。 王嶼看著有些無措的王光明,開口說道:“好了,這段時間你且安心在這邊待著,陪著你的母親慢慢治療。不管能不能治得好,都比不治要好。費用方面你不需要擔心,我跟這邊的隊長會算清楚。” 只不過王嶼身上並沒有備用機,王光明沒個手機,自己走了這邊的情況還真是不好掌握情況。 哥丹覺在一旁聽到,卻像變魔術似的,從兜裡掏出一個手機,“王哥,把我這個備用機留給他吧,方便你們聯絡。這樣你想知道這邊的情況時候,隨時能跟王光明聯絡。” 王嶼也沒推辭,點點頭,“你負責教王光明怎麼用,我去跟你們隊長說兩句話。” 老徐進入營地之後就開始安排指揮事宜,驃國話王嶼也聽不懂。 看到王嶼走過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