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八斤越說越開心,以至於連剛才跟王嶼的那點小間隙都忘得一乾二淨。 還是王嶼伸手指了指地上的料子,“八斤老闆,不準備看看我選出來這些料子,怎麼樣?” 楊八斤面色有些為難的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看的來全矇頭的料子。之前去礦區,也都是靠著徐平跟另外一個掌眼的。可惜這徐平一蹶不振……” 程志討好的插嘴道:“八斤老闆,有王哥在,您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我王哥,在邊城那也是數一數二的。” 王嶼沒接茬,繼續對楊八斤說道:“八斤老闆,看不來矇頭也沒關係,驗證的辦法有很多種。” 一邊說著一邊來到料堆前,伸手隨機取過一塊料子,“這塊料子我買下來,咱們帶去旁邊加工廠切一刀。高下立現。” 楊八斤連連擺手。 在他看來,王嶼剛才說的那番話已經是有些情緒在裡面,自己現在正是有求於人的時候,為區區眼前這點蠅頭小利,得罪了這尊財神爺,那才真是得不償失。 “王老弟說哪裡話呢。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這點信任咱們之間還是有的。你要是想證明,我看就沒有這個必要了。要是老弟喜歡這塊料子,拿去就是。權當老哥我付給你的掌眼金。” 楊八斤笑呵呵的說道。 王嶼搖搖頭,“無功不受祿,我幫八斤老闆掌眼,是為情誼。要是因為做了這麼一點小事,就覺得自己有功勞,那豈不是對不起八斤老闆一番厚愛。”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誰都不肯就範。 最後還是梁以開提議道:“如果只是為了證明王嶼的眼力,直接切開也好。料子還是八斤老闆的。漲了就賣明料,還好出手。怕什麼。” 話裡話外,壓根沒覺得王嶼會走眼。 隨即又笑言道:“這權當是贈送給八斤老闆,一次切漲初體驗。” 王嶼搖搖頭,“這樣的料子,只怕還入不了八斤老闆的眼。” 他現在只想知道料子裡面究竟是什麼表現、能漲多少、是爆色還是內化。 程志張了張嘴,他很想說,與其大家如此謙讓來謙讓去,不如就讓他把這塊料子買下來得了。 這樣一來,想要的驗證有了、八斤老闆錢也賺了、自己也能賺個差價…… 一舉三得。 可惜,這梁以開嘴實在是快,在他還沒能把自己這番打算說出來之前,就提出那個方案。 如今自己再張嘴,這份心思可就太明顯了,怕是容易招人反感…… 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嘴皮子要是再利索點,該有多好。 這麼想著,視線落到王嶼手上抱著的那塊料子上。 目測這是一塊白砂皮的木那,白白的一坨,看上去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 雖說木納是博內化這沒假,但是好歹也都知道,作為一個種質夠老、表現良好的料子來說,最最基本的前提,至少要皮殼緊緻、翻砂細膩吧? 這個道理連程志這樣的半吊子都知道,可為什麼現在,王嶼拿著一塊表現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木那,說它是個好東西? 莫不是覺得楊八斤不好意思真下刀,在這裡玩心理戰術吧? 程志心裡胡亂猜測著,佯裝好奇,伸手摸了一下這塊料子。 手上力道稍微使大了點,料子居然簌簌的…… 掉渣了? 這是不是有點太不走心了? 就算是演戲,好歹演個全套,至少找一個靠譜點的演員…… 這一來,程志就算是想拍王嶼的馬屁,都無從下口了。 怎麼誇? 誇它皮粗又掉渣? 還是誇它醜料多作怪? 楊八斤顯然也看到了掉渣的那一幕,表情很是有些精彩絕倫。 難以想象他此刻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王嶼旁若無人,完全沒有受到身邊人的影響。 將手中的電筒光束打到皮殼之上,然而光束打進去,卻完全沒有任何回饋反應。 這樣的情況,排除掉料子本身皮殼過厚的因素之外,最常見的原因就是種水平平。 翡翠原石裡面,種水越好反射出來的光團就會越大越明顯。 楊八斤覺得,自己應該相信王嶼的判斷,他說的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可是面對這塊料子,他真的心裡苦。 但是他又不好開口問,生怕一句話沒說到點子上,王嶼不肯跟自己到礦區走這一趟。 一時間,表情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