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向遠峰一番談話,不但沒讓王嶼寬心,反而更心神不寧起來。 連帶著晚上也是寢不安枕,又是一夜噩夢。 早晨天不亮就又醒了過來。 夢裡阿普渾身滴著水,找他要個公道的情景歷歷在目。 右邊眼皮跳的更加厲害。 起身開門,來到院子裡,想要吹一吹清涼的風,舒緩一下心頭的鬱結。 有人已經比他早一步坐在那裡。 王嶼定睛一看,居然是杜遠。 “起這麼早?”王嶼走上前打了個招呼。 “嗯。”杜遠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 王嶼一屁股坐在他對面,緊接著就聽杜遠說道:“剛才有個人起得比我還早。鬼鬼祟祟出門去了,你猜是誰。” “誰?”王嶼下意識問道。 “哼,侯黎。越來越有意思了。”杜遠冷聲說道。 一個外來人員,天不亮就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摸將出去,自然讓人心生疑竇。 “種種跡象表明,他對邊城熟悉著呢。”王嶼心不在焉的回應。 “我在琢磨,要不要找人調查一下這個侯黎的底子?”杜遠猶豫著開口,“只是我這邊很多關係,一旦動用,我擔心會驚動那邊。” 他還有一個顧慮沒有直接跟王嶼表明。 侯黎這個隱患,杜遠總覺得他的路子跟那邊有些他說不上來的共通之處。 如果兩者真的有些潛在的糾葛,那麼這他們手裡這麼一大撥來源不明的料子,一定會引起那邊的懷疑。 那時候,自己倒戈的事只怕也就瞞不住了。 他倒是不怕暴露,他擔心的是會給幾人帶來不可避免的麻煩。 當初杜遠賭石被算計,欠下一大筆錢。 那人為讓杜遠能為己所用,出面替他平了這事。 但杜遠並不感念對方,如果不是他,自己壓根不會被坑那麼慘。 所謂做好人,也不過是將自己當個馬前卒丟擲來給他賣命。 又有幾分真情意。 但他還不能撕破這個臉,因為那人現在已經成為能夠翻手雲覆手雨的存在。 如自己這般的螻蟻,在他手心裡,壓根活不過一招。 他也在賭。 賭王嶼是其中的變數,能夠讓自己真正擺脫以前所有的噩夢。 “如果你覺得有這個必要,不如讓向遠峰找人打探一下。由他那邊出面,應該問題不大。”王嶼提議道。 反正向遠峰是遠近聞名的混不吝,就算在出格的邊緣蹦躂,也不會讓人覺得違和。 “查一查放心。我最近總有種不好的感覺。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杜遠甩了甩腦袋,聲音顯得有些沉悶。 看來,並不只是自己這種感覺,最近事情進展的是有些太過順利。做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坦途,是給他們這種平凡的人鋪就的。 兩個人仙各自陷在自己的情緒中,直到天亮向遠峰伸著懶腰走出來。 原本跟虎哥約的是上午十點在咖啡廳碰面的,結果剛巧孫有國給向遠峰來電話,得知他們要去見虎哥,便說自己也有事要找虎哥,不若就直接將碰面地點改在自己家。 這當然好。 於是周振跟吳曉在店裡負責料子的交接,王嶼三人在去孫有國家中的路上,就收到了吳曉的電話. 說侯黎夏婷那邊的現金已全部收到。且對方已經聯絡好車輛,要把料子運走。 侯黎還打算要再追加購入一些料子。 這是好事王嶼沒理由不答應,便讓兩個人看著處理。 這邊剛掛了電話,王嶼前腳還在跟向遠峰和杜遠嘟囔一千多萬侯黎幹嘛非要用現金來交易。 後腳,梅靈的電話跟著打了進來。 “王嶼,我要買一批料子。”一上來,她就直奔主題。 這讓王嶼陷入兩難的境地。 一方面他答應梅青在先,不給梅靈跟她抗衡的機會;另一方面這批料子在買入的時候,掛的全是梅靈的名頭,欠這麼大個情,向遠峰又承諾她會低於市場價讓她優先選料子。 見王嶼卡殼,梅靈接著說道:“這可是你們承諾過的。再者說,我也知道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利潤比,我也不要求你們給我們讓多大的利,只要能看出來我的面子就可以。而且這件事,現在我也做不了主,梅青回去不知道給我奶奶喝了什麼迷魂湯,我現在大權旁落。梅家會有專門的人來跟你們洽談。” 梅靈應該是在神仙刀裡,聽到吳曉跟王嶼的通話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