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嶼又試探著朝前面走了幾步。 老人還是沒有動。 王嶼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並沒有發現什麼讓他感到不對勁的地方。 王嶼又往前走了幾步,來到老人盯著的地方附近。 可能是王嶼這個動作讓老人下定了決心,他先是朝前方小跑了兩步,然後伸手飛快的撿起王嶼身邊地上一塊毫不起眼的小石塊。 電光火石間,王嶼甚至還沒能反應過來,就聽到身後傳來一串嘰裡呱啦的驃國話。 他下意識轉身向身後看去,貌燦正好帶著楊八斤以及哥昆礦主走回來。 發出聲音的是哥昆身邊的阿弟。 他們一邊大聲喊著什麼,一邊快速的朝著老人所在的方向追了過去。 老人見到眼前的陣仗,下意識的朝後面跑去。 只不過,這完全是徒勞無功的。一個上年紀的人,腿腳怎麼能有那些青壯年利索。 很快,老人就被哥昆的幾個阿弟追上,一把摁在了地面上。 一連串的驃國話響徹眾人頭頂的上空,可王嶼一句也聽不懂。 但這並不妨礙他知道,老人攤上事了。 苑元已經捂住自己的眼睛,似乎眼前的場面她已經不忍繼續看下去。 王嶼眼睜睜看著,其中一個阿弟抬腳揣上了老人的腹部,在老人蜷縮成一團的時候,又一腳踏上了他的肩膀。 老人的身體痛苦的扭曲起來,另一個阿弟踏出一腳重重踩住老人的後心。 王嶼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裡五味雜陳。這個畫面,放到任何一個沒有經歷過這場面的人面前,都很難不讓人有所觸動。 王嶼嘴唇動了動,下意識朝前面走了兩步,卻被身邊的杜遠一把拉住了,。 杜遠也面顯不忍之色,但他還是緊緊拉住了王嶼。 在別人的地盤上,最要緊的就是要明白,不要輕易干涉別人的行為。 而且,驃國不是國內,礦區更是灰色地帶。 更何況,還是這個人越界在先。 就算有如今的下場,也只能稱得上是咎由自取。 王嶼被杜遠扯住了,梁以開卻被勾起了心事。 也許是想到當年自己偷料子被人抓住的情景,總之,他衝到前面,一把搡開了其中一位阿弟。 “他是個老人啊,你們怎麼能這麼對他?” 哥昆一臉茫然的看著楊八斤。 楊八斤笑了笑,卻沒有翻譯內容。 他走上前兩步,衝梁以開說道:“梁老弟,礦區的事情我們不要干預。你要知道,這樣的事,一旦開了一個口子,以後哥昆礦主就很難震懾這群人了。在礦區,慈悲心要不得。” 梁以開還是固執的站在原地,楊八斤轉頭衝貌燦說道:“把梁老弟拉回來。” 貌燦點頭,他快速走到梁以開身邊,一隻手就把瘦弱的梁以開鉗制住,驅趕回王嶼旁邊,旋即鬆開手,走回楊八斤身邊。 楊八斤神色不明地看了貌燦一眼,沒有說話。 哥昆似乎對眼前的事情毫不在意,揮了揮手示意阿弟們自己看著辦,隨即將注意力放回到那車料子身上。 那個老人的生死他全然不在意,礦區上的規定,雖未能成文,但多少年來,一直沿用。 輕易觸碰紅線,就應該考慮到最嚴重的後果。 “走了走了,先去吃飯,吃完飯再說料子的事。”楊八斤出聲招呼著大家。 杜遠扯著王嶼轉身,準備跟在楊八斤的身後往回走。 身後的阿弟開始新一輪的拳打腳踢,老人的慘叫聲跟哀求聲終開始隨著這些動作而響起。 苑元不停側目,最終她還是顫抖著手扯住王嶼的衣袖,“王老闆,老人說自己還有病重的小孫女在等自己回去……” 這讓苑元想起自己的女兒。 她可以有事,但孩子不能。 “我們幫幫他好嗎?只有你開口,八斤老闆才有可能會求哥昆礦主法外開恩。” “要不然他會被活活打死的。” “他死了,家裡的小孫女就更活不下去了。” 苑元一聲聲的請求,聽在王嶼耳中,敲打著他的心。 任何一個有血性的男人,都很難冷眼旁觀這樣的場面。 他明白杜遠置之不理的原因,從他們的立場來看,袖手旁觀是最好的選擇。 更主要的是,他們完全沒有理由,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給自己平白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很多時候道理都懂,但卻仍然難以避免在權衡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