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王嶼不解,杜遠解釋道:“這種地方一般都是鼓吹料子回收或者寄售的。他們能接受皮殼作假,是因為被看穿的機率小。而且切開後,裡面的玉肉表現是真實的。他們雖然不會回收,但是可以糊弄外行說寄售,反正賣不掉的結果,也不需要他們承受。” “但是這種例外完全造假的,就沒法自圓其說了。一刀切下去,牙膏跑出來了,誰敢?這不是自己砸場子嗎。” 王嶼深以為然,“那這個料子是怎麼混進來的?” 杜遠搖頭,“這麼大規模的料子,儘管品質一般,也不是一個小工程,裡面牽扯人員太多,哪個環節出一點小紕漏,都有可能。” 王嶼轉念一想也是這麼回事,看絡腮鬍子的反應,這料子應該是個意外。 但是這跟自己也沒什麼關係,甩甩頭,跟杜遠繼續看起料子來。 “剛才你幹什麼去了?”王嶼隨口問道。 杜遠指了指不遠處的切機,“我剛才看切料子去了。這群人簡直就是戲精。白糯種料子賣出了冰種毛料價,難為他們還能煞有介事歡呼大漲特漲。” 說話間倆人走到一臺切機前。 周圍已經圍攏著三五個人,機器正在緊鑼密鼓的工作著,滋滋啦啦的聲音不間斷的傳入王嶼耳裡。 很快咣噹一聲響,操作切機的男人雄厚的嗓門響起,“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刻。” 油霧沉澱完,男人伸手開啟機器的蓋子,“嚯,爆色了。” 王嶼好奇的伸長脖子一看,男人用水沖刷完的切面,正在展示給眾人看。 切面處,泛著藍綠藍綠的油青色。 看皮殼,像是莫灣基場口料。 “有種有色了嘿,老闆手氣不錯,多收幾塊,回去賺個盆滿缽滿。”男人聲如洪鐘底氣十足的說。 “爆綠了、爆綠了。我就說這個料子一定漲!”激動的聲音來自一個頭發蓬亂的邋遢男人,語無倫次的模樣,顯得整個人有些好笑。 旁邊有人朝他投去幾道羨慕的眼神,“這個料子多少錢買的啊,老哥?” “超級無敵巨划算,”操作切機的男人介面道:“才八萬塊,八萬塊啊。一堆的手鐲牌子掛件,這得賺多少錢。” “這才對得起我千里迢迢趕過來的辛苦嘛,值了哈哈哈。”邋遢男人開口說道。 “老哥,從哪裡來?這塊料子買的可真划算。”人群中的豔羨聲音又濃重了幾分。 “省會春城,距離這裡六七百公里呢。著綠在我們那邊可值錢了。有錢還不一定能買到。”男人笑呵呵的回答。 看樣子是真的很滿意料子起貨效果。 “我也是來自春城,小哥這料子轉賣與我可好?”說話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 “不行不行,”邋遢男人頭搖得像個撥浪鼓般,“這個料子不賣。我回去準備加工成一些小東西,人情往來送禮用的。賣了我還得再去淘換。” “十萬塊,你考慮考慮。”老者仍不死心。 “不賣不賣。”邋遢男人回絕的很乾脆。 “小哥,你有這個眼力,再選一塊便是了,這一塊料子你開個價,我能接受的話就要了。”老者繼續做著他的思想工作。 “十萬太低了。劃不著賣啊老哥哥。不行您自己多轉轉,再選一選料子,沒準能切出來比我這塊價值還高的綠呢。”邋遢男人說完,抱起料子,準備將料子寄存然後繼續去毛料堆裡大殺四方。 王嶼搖搖頭,一塊也就五公斤上下的藍油青料子,毛料狀態下八萬塊,已經非常匪夷所思了。只切了一刀,居然還有人出價十萬塊! 這錢賺的實在太容易了,這些似懂非懂的外行人有錢膽兒還肥,也難怪會被盯上。 他這邊還沒嘆完氣,那位老者又給他來了一個瞠目結舌。 “十二萬!” 王嶼跟杜遠被雷的相互對視一眼,眼中盡是複雜的說不出意味的神色。 就這,那邋遢男人還一臉糾結,舉棋不定的模樣溢於言表。 老者看著有門,立刻追加了一句,“你願意的話,我現在就給你轉賬。” 最終邋遢男可能終於對這超級可觀的利潤動搖了心思,點頭答應與老者交易。 王嶼感覺自己從業這麼久的三觀,在今天被震的稀碎。 杜遠扯著王嶼的袖子把他從人群裡扯了出來。 在他眼裡,王嶼有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