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夜身旁的侍官立刻喊道,卻見胥夜一抬手,讓侍官閉了嘴,他則緩緩的邁著大步走到那壯漢的牢籠前,
“本王殺人,從未眨過眼,又何故藉口?”
“……”
“夙鸞是本王下了十里聘妝,沿著你們腳踩的這片土地一步步前往公主府明媒正娶的王后。你們的鸞鳴公主,自嫁給本王那日起,生是本王的人,死也是本王的鬼。”
“背叛本王的人,縱是天涯海角,也定要追回。”
胥夜淡淡的說著,然而這條大街實在太過安靜,牢籠中的人都屏息凝神,甚至不敢喘一口粗氣……所以即便胥夜聲音不大,所有人也都聽得清清楚楚。
“本王要那人知道,她躲一日,便有一家人因她慘死,她躲一月,便有一城人因她而亡,若是她一直躲下去,本王便會一直殺下去,屠盡天下人,也無妨。”
“……”
“本王知道你們鄴城藏龍臥虎,有能耐的人不少,你們且放心,本王會給你們兩個提示。”
“第一,她有一子,名為蘇壯壯,人在衛庭燃城應天書院。第二,她與其子曾在司幽國胡家村生活過數年。”
眾人面面相覷,不明白為何南靖夜王已經有這兩條線索,卻還需要他們這些炎國人去抓人……
胥夜知道部分聰明人心中有此疑惑,但若是聰明人,必然也能猜得出其中緣由。
至於另一部分人,除了哀嘆生不逢時,命如草芥外,便是在心中咒罵他昏庸無道,殘暴不仁!
“胥夜!”
有直呼夜王名諱者,在距離胥夜不遠的牢籠裡,“吾姓孫,名不畏!吾有話說!”
“……說。”
“是隻有把鸞鳴王后本人帶到您面前,才能讓家人得救,還是隻要提供有用的線索,亦或是將鸞鳴王后相關親近的人帶來也可以讓家人得救?”
“這問題問的好。”
胥夜勾唇,面前這儒生看著三十出頭,同牢籠中有三個老人,一年輕婦人,三個稚兒,一家八口,穿著打扮雖素樸卻整潔,在整個鄴城都淪陷,城中住民皆成難民時,他們卻還是井然有序,頭髮都梳的整整齊齊……
三個老人聚坐在一起,老眼卻很平靜,年輕婦人看起來只是個柔弱女子,然眼神堅定,抱著個三兩歲娃娃,身旁兩個七八歲孩童,他們看著胥夜,有懼意,卻沒哭。
藏龍臥虎的鄴城……似是再也藏不住這些龍虎了。
“一個月內,本王不會斷糧食和水,如有病者,會有郎中看診,如有亡者,會有人予以安葬。鸞鳴出現在本王面前之時,便是你們所有人重獲自由之時,過了這一個月,本王便會如方才所言,一日殺一家,直到鸞鳴出現。”
“此外,提供確實有價值的線索之人,全家可赦,任何一條線索,只有最先提供者獲赦,與鸞鳴相關者,本王只認一人,名叫蘇壯壯。本王識得那孩子,所以無需以假充數。若那孩子被擒,本王亦可大赦,便赦半數百姓。”
“鸞鳴要活,蘇壯壯生死不論。”
胥夜說罷。
孫不畏的拳頭已然攥緊,他一雙鋒銳的眼睛緊緊看著胥夜。
這南靖夜王當真是數百年來極罕見的殘暴之人!
若只是好戰,只是貪權,只是殺戮便罷,自古以來,這樣的人不在少數。
然而像胥夜這樣為了一己之私,將人命玩弄於股掌還如此自得,將數以千計數以萬計的無辜民眾“圈養”,如同在玩遊戲一般有條不紊的說著遊戲規則……
殘忍……無道……暴虐……
這些詞已經不足以形容胥夜的可怕。
“若一個月以後,我們如何得知自己的家人還活著?”
“今日抽籤,以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