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淵走到蘇鸞面前，那渾身的肅殺在望向她的一瞬間，消弭無影。

“走吧。”

“還有一個人。”

蘇鸞看向宸淵，“只要她還活著，夜王就會知道我還活著。”

事情已經做到這個地步，她若是不加以利用，把假死這個局做實，就太不值了。

“你說的是南靖大祭司赫嵐一族的那位首領？”

蘇鸞吃驚，“你……”

“她和她的侍從，已經葬身火海。”

宸淵握住她冰涼的手，帶她上馬，“先離開這裡。鳳公子，上馬。向南。”

鳳胤燃雖然受了傷，但心思敏捷，自然也看出宸淵受早就受了傷，他利落上馬。

只是策馬之前多看了眼宸嫣，他對這位郡主實在不放心，但轉念她說的也沒錯，無論是她還是她的婢女，遭此難都是拜盧雲所賜。

“駕！”

寂靜無聲的曠野荒地，剛剛經歷了一場血花四濺的廝殺，幾十具屍體橫躺在盧雲和宸嫣的周圍。

“你喊宸淵……太子哥哥……”

盧雲喃喃，“這麼說來，你並不是雷霆將軍府的婢女，而應該是雷霆大將軍的獨女宸嫣郡主。”

“現在才發現，是不是愚蠢了一點？”宸嫣諷刺。

盧雲沒有說話。

宸嫣眉頭緊鎖，用力握著劍，“你現在後悔了麼？就這樣把無辜的人帶進你們的戰場！”

盧雲輕笑一聲，反唇相譏，

“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會去雷霆將軍府擄人？”

“……”

“南靖和北宸敵對已久，北宸將軍府裡的人，有哪一個能算的上無辜？”

“在你看來，只要是敵對的國家，哪怕從未參與軍事的普通人也是有罪的？”

“你想說的是你的婢女阿雪？”

“她難道死的不冤枉？”

“宸嫣郡主，你看一下你周遭躺著的這些屍體，你再來告訴我，什麼是冤枉。”

盧雲剔了眼宸嫣，

“要殺就殺，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

“我當然是要殺你的！”

宸嫣惡狠狠道，然而用力揮下來的劍卻還是停在了半空中。

盧雲已然接受自己必死，可該落下來的刀卻沒有落下來，他睜開猩紅的眼睛看向宸嫣。

“北宸南靖勢不兩立，你雖從將軍府將我擄走，卻在夜王眼下救我數次，我堂堂北宸郡主，絕不會欠他人的人情。”

盧雲眸子眯起，下一瞬只見宸嫣刀起刀落，劃開他手腳筋脈，盧雲瞳孔急劇收縮。

宸嫣扔掉刀，

“我廢掉了你的武功，希望你認清自己的命運，聰明的就找個地方苟且偷生，以你現在的情況，能不能活到明天都得看造化，更別說回到南靖。就算你爬回南靖，夜王也不會饒了你。盧雲……你我算作兩清。”

宸嫣話說完騎上馬便迅疾離去。

盧雲狼狽至極的趴在地上，渾身發冷，血不停地在往外湧，手腳俱動彈不得，他昏昏欲睡，只有血淚從眼角滑落。

“陛下，盧雲……無用……”

就在他闔眼之際，一雙雪地皮靴踩到了他眼前，然而盧雲已經沒有力氣去看來者是誰了。

————

沿霜花鎮一路向南便入了衛庭國界。

與北宸接壤的小鎮便是無涯鎮。

三人騎行至一家邊鎮驛站，鳳胤燃受傷不輕，但還死不了，可宸淵卻在半路上就已經昏迷墜馬。

好在這裡已經是衛庭，也算是到了鳳胤燃的地盤，請來了鎮上最好的醫師。

鳳胤燃受的都是外傷，但也昏睡了兩日，醒來時，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