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糧草的後續補給也是一大問題。
為了建陵地,東山陵周邊原本就不多的樵夫山民都被遷走了,突倫人以戰養戰從大宸境內尋求補給都不可能。因此,歷來突倫欲要進犯大宸,必從索年河孤雲渡一帶南下,那裡只要自孤雲渡過河,衝破遏索山關防,便是一馬平川的大宸北境。
那突倫人究竟要在東山陵做什麼?
承曄深知自己還沒有推演千里之外戰爭形勢的能耐,也不管此時早已過了子時,胡亂披了外袍便往林世蕃帳中走去。
大約是這一夜參與的葬禮牽扯起太多舊事,而江稟義所述的往事也著實令人萬分悚然,世蕃此時也在榻上輾轉難眠。
引承曄入了帳,聽他描述完整件事之後,林世蕃也大為費解。
兩人深覺此時若有一幅堪輿圖在手便好了,只是出使他國誰又會將母國的堪輿圖隨身帶著。
無計可施之時,世蕃想到搬救兵,便命承曄去叫醒費文理和傅制二人。
承曄聽他要讓傅制前來,想起使團前往土奚律一路上他在驛站裡曾往外傳遞訊息,便皺眉問道:
“舅舅,讓傅制一起過來是否妥當?”
“無妨,阿瀾之女那件事也該告訴他才是。”
世蕃微彎嘴角,笑意十分篤定。
承曄在心裡盤算了幾遍,也知道傅制應是與那白先所領的商隊有瓜葛,與馮斯道並無交集,而那白先所帶的商隊的種種行為,與其說是要對使團不利,不如說是在提醒使團有人慾要對他們不利。
念及此處,承曄也搖頭笑笑不再猶豫。
費文理是天文地理盡知的大才子,手繪一幀不在話下。而傅制在兵部雖是官階卑微的主簿,對軍務安防之事卻有十分紮實的功底,三兩下便將東山陵向東至東餘的海域海峽,向北至突倫的關防礙口一一標出。
承曄默默坐在一旁,暗暗在心裡罵自己:枉你十幾年裡都將堪輿圖藏在書格上,每日都要看幾遍,竟然比不過這些平時總是被自己輕視的文官。
由是對費文理和傅制更多了幾分敬重,深深覺得自己浮淺張揚,往後切勿要如此才好。
堪輿圖雖然畫好了,幾個人仍是面面相覷。
費文理指著東山陵與東餘國之間狹窄的海峽揶揄道:
“突倫人難不成要從這裡渡海?”
世蕃心裡一動,出使之前確實收到諜報,有小股突倫騎兵意圖自海上迂迴包抄東餘西海岸,與自陸上進入東餘的騎兵形成南北夾擊之勢。
可是,走海路也不至跟東山陵有什麼瓜葛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