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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了麗君的身體,卻不曾接收她的感情。劉公子雖好,心中總覺著萬分彆扭,沒法子接受他。

這一日,因想起街上蕭條的景象,心中鬱悶,在花園中閒逛,記起小蘭說過,老爺的書房穿過花園的角門就是,我於是輕輕提起裙襬,出了角門,往書房而去。孟老爺正在書房中看書。見我來了,有些驚奇。我忙施禮道:“女兒那日在街上看到商旅稀少,街市冷清,不知何故,特來問爹爹。”

老爺聽了,嘆一口氣:“麗君,你有所不知。當今韃子皇上倒還體恤百姓,不曾加重稅。只可惜王法卻制不住貪官。陽穀縣令朱奇生性慳吝,貪財如命,朝廷收的稅,到了他這便翻了十倍,百姓苦不堪言。翠微鎮屬他管轄,雖是窮鄉僻壤,也逃不過層層盤剝啊。”

“難道沒人管得了他,不過是個小小縣令。”

“自古以來官官相護,朱奇對下雖刻薄,盤剝所得卻不忘送給上司一份,這些上司得了他的好處,只要百姓不反,便樂得不管了。據說他還是平章政事胡義真的門生,所謂朝中有人好做官。”

“原來如此。”我道。

“你一個女孩家問這些做甚,”爹疑惑地看著我,我忙打個哈哈,“一時好奇,隨便問問。”

告辭出來,一路想著心事,不覺到了聽雨軒門口。

那幅江山如此多嬌,經我日日趕繡,已基本完工了。繡像中紅日高照,白雪皚皚,好一片清淨世界。我喚小蘭把它掛在牆的正中間。憂悶時看一看,看過之後,心中便覺寬慰不少。

窗外的桃花紛紛落下,滿地殘紅,一陣風過,花落如雨,僅餘幾朵佇立枝頭,寂寥無比。

望著眼前一片傷春景象,我心有所感,淚水又不知不覺沾溼了面頰。伸手入懷,掏出一塊雪白的絲帕,看著它,不由想起那位進廟上香遇著的憨書生。

那日順原路回來,剛踏出廟門,便覺一道灼人的目光緊隨著我的腳步移動。抬頭看去,正是撿絲帕的李知棟,此時立在廟門前的空地上,似是待了許久。

他見我看他,忙上前一步道:“在下李知棟。”

我不由撲哧一笑,李知棟見了我的笑顏,眼神又轉呆滯。

“公子的名字,我家小姐已經知道了,小姐的名字,也已說與你知,沒別的事,小姐可要走了。”小蘭道,扶著我,越過他身邊就走。

“在下……,”李知棟囁嚅了一陣,終是想不起說什麼。見我們漸漸去得遠了,只急得面紅耳赤,作聲不得。

我沿著石階向下走了幾步,小蘭回頭看一眼,貼在我耳邊道:“小姐,那傻瓜還呆站著呢。”我嘆了口氣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必管他。回府吧,別讓爹孃擔心。”

想到這裡,拿起絲帕拭乾淚痕,笑一笑,又嘆一聲,復把絲帕納入懷中。轉身走至書案前,奮筆疾書二字:“奈何。”方放下毛筆。便見映雪邁步踏入房中。“姐姐。”映雪緩步走到我身邊,看到書案上那墨跡未乾的兩個字,眼中露出驚詫之色。“這兩字是什麼意思。”

我轉頭看著她,一張稚氣未脫的臉,一雙真誠的眼睛,可怎麼渾身總是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意味,使人不願親近。復又想起那日劉彥昌看她的神情,也是古怪得很。我聯想到麗君畫中的幽愁之意,莫非麗君與彥昌早已知曉映雪對他的情義,麗君心地善良,不忍傷妹妹的心,便有意對彥昌冷淡,彥昌即知內情,那日又被我推拒,遷怒於映雪,看她的神情自然透著些怪異了。可嘆麗君,可悲麗君啊,一片苦心終化做東流水。

“姐姐,”映雪出聲喚道,我知道自己方才出神了。忙收斂心神道。“麗君只是隨手塗鴉,讓妹妹見笑了。”言罷。我拉著映雪的手,回身坐到繡榻上,笑道:“妹妹,幾日不見,越發出落得水靈秀氣,人又那麼聰慧,不知哪家公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