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大娘搖頭,“不可。女郎,這綠衣郎君是桓家的人,很難對付。”
“桓家的人?”任江城愕然。
她之前看到這綠衣青年一行人的派頭,便想到了這不像劫匪,像正規軍,卻沒料到竟是桓家的人。
桓家還是很注重家族名聲,也很注重子弟教養的,不應該出現這種行徑啊。
“是桓大將軍的兒子麼?”任江城追問。
她在樂康公主府見到過桓大將軍的兒子桓十三郎,這位綠衣郎君,難道和他是兄弟不成。
仇大娘臉色不大好,簡短道:“他是桓惕的侄子,在桓家排行第十四,和陵江王府有過節。”
桓大將軍如今權傾朝野,仇大娘提到他竟直呼其名,看來對桓家是不滿到了極點。
任江城不禁苦笑。
仇大娘毫不掩飾對桓大將軍的敵意,桓十四郎又因為和陵江王府有過節便親率府兵來追擊仇大娘,看來這兩家真是勢同水火啊。
她們兩人說著話的功夫,前邊的劫匪已經呼喝著衝過來了,孫家的家僕慘叫連連,看來這回不是戲弄人的,而是動了真章。
“人命關天,大娘快過去!”任江城聽到家僕的慘叫聲,心中不忍,著急的催促,“桓十四再怎麼來意不善,到底也不是土匪,世家子弟總要顧些顏面的。我能對付他。大娘不必管我了,快去救人!”
桓十四郎笑吟吟騎在馬背上,輕裘緩帶,儀態從容,至少暫時沒有露出敵意。
仇大娘忖度下形勢,咬咬牙,道:“也好,我先料理了這撥不長眼的賊人,再來對付桓家的小子。諒他也不敢對女郎動粗!”瞪了桓十四郎一眼,手執強弓,迎戰前方的敵人。
她慣用弓箭,還像方才一樣左手執弓,右手扣弦,身姿挺拔如松。
桓十四郎眉目含笑伸出手掌拍了拍。
他生著雙很好看的手,手指修長,手形優美,這樣的一雙手長在一個男人身上,簡直是浪費。
桓十四郎拍過手掌,他身畔的隨從立即從背上取下弓和箭雙手遞了過去。
這張弓由玄鐵製成,烏黑髮亮,箭頭更是精鋼所制,在陽光下閃著奪目的光芒,令人膽寒。
桓十四郎接過弓,拉開,將一枝利箭搭在箭臺上,箭頭對準了仇大娘的後背!
王媼、能紅、能白同時驚撥出聲。
任江城眸光一寒,也舉起了自己慣用的黑檀彎弓。
桓十四郎瞄準仇大娘的後背,笑吟吟的道:“這人生的太醜了,看著礙眼。任家女郎風華絕代,舉世無雙,她實在不配站在你眼前。女郎,我替你出口氣,將她射死,你說好不好?”
他語氣十分輕鬆,彷彿他和任江城商量的不是要射死一個人,而是要踩死只螞蟻,或其他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日光映在他臉上,白皙細膩的面板彷彿半透明似的,更顯得精緻美好,如同謫落人間的仙人。
說出來的話,卻如此殘忍毒辣。
仇大娘專心應對前方的劫匪,對身後的情形一無所知。
桓十四郎半咪起眼睛,引弓欲射,漫不經心的笑道:“女郎,我替你把這礙眼的人射殺了,你便跟我回京城去,好不好?”
“不好。”一直安安靜靜的牛車之中傳出清柔嬌嫩的女子聲音。
眾人眼前一亮,但見牛車的車帷忽地被拉開,一名黃衫女郎俏生生立在車上,手持一張漂亮的彎弓,弓已拉滿,箭已搭好,箭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對準了綠衣郎君,桓十四郎!
她年紀不大,身材窈窕,面容稚嫩,一身淡黃色的衣衫襯得她肌膚越加白皙,如美玉,如凝脂,如初冬之雪,如幽谷寒冰,晶瑩剔透,光彩照人。她有一種嬌柔而細緻的美麗,可她手持弓弩立於牛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