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之色,“真的麼?”
樂康公主這個人很傲慢,安東將軍在宣州任職期間都沒多少官家女眷有幸見到過她。她能為了任江城的事親自向刺史府去信函,任江城真有受寵若驚之感。
“是郎君提議的,對麼?”任江城何等聰明,驚訝過後便猜到是桓廣陽開口,樂康公主給他面子才肯寫這封信的,心中感激,語氣異常溫柔。
風聲雨聲在耳,任江城又專心和桓廣陽說話,以至於外面走來了兩個人,她也還是懵懵懂懂的,絲毫沒有察覺。
來的是一主一僕,主人是位美貌郎君,僕人是名清秀童兒。
任江城和桓廣陽面對面站著,任江城臉微仰,桓廣陽頭微低,兩人的側顏都很美,臉部線條近乎完美,無可挑剔,神色又很柔和,看上去非常和諧。
“表兄怎地會和她在一起?她這是……主意又打到表兄身上了麼?”庾濤不由的心中生氣。
他覺得任八娘真是太討厭了。從前沒皮沒臉的纏著他,後來總算消停了,讓人可以鬆口氣了,現在她那見不得人的念頭又打到他表兄身上了,真是死性不改。他是什麼人,他表兄又是什麼人,是她這樣的女郎所能覬覦的麼。
“我代舍弟向你道歉……”桓廣陽低沉的聲音傳到庾濤耳中。
“哪裡,我應該向你道謝……我找不到杜大夫的時候在岸邊大聲疾呼,借的就是你的名號……”任江城的聲音清脆柔嫩,透過雨幕斷斷續續傳過來,庾濤更加生氣了。
敢情她不是一心一意喜歡哪個人,而是逮著機會能抓住位名門子弟、美貌郎君,便不肯放手了!
“表兄。”庾濤冷靜的開了口。
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表兄被這樣的女郎糾纏,一定要發聲來解救他。
桓廣陽轉過頭,“表弟。”
這表兄弟二人很客氣的寒暄,任江城卻是一聲驚呼,“天呢,我的魚湯!”轉過身向裡飛奔。
很新鮮的鯽魚,又是蔥又是姜又是燉的,可別熬幹了啊。
她跑的很急,雨天路滑,跑到廊下時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她張開胳膊穩定平衡,過了片刻,站穩了,“好險。”一溜煙兒跑走了。
庾濤哼了一聲,“總是這些伎倆,不嫌煩麼?”想跟桓廣陽說說這位任八娘之前做過的糊塗事,不經意間看到桓廣陽臉上似有輕蔑之色,驀然驚覺,“背後說人是非,而且是說一位女郎的是非,表兄會看不起的。”想到這一層,硬生生把想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船艙。
庾涵見了他倆很高興,“表兄,阿母同意寫信了麼?同意了啊?我就知道她肯定會答應的,她寵愛你這個外甥啊,嘻嘻。咦,阿兄,你怎麼也來了?”
庾濤道:“聽說你在杜大夫這裡食藥膳,我也想來補補。”往桌案上看了看,輕笑道:“阿敏,這便是你說的藥膳麼?”庾涵不好意思,吱吱唔唔,“那個,那個……”十四郎打抱不平,“怎麼不是藥膳?這牛肉的調料裡便有很補的藥材。來,快坐下吧,再囉囉嗦嗦的便沒的吃了。”庾濤笑了笑,和桓廣陽一起坐了下來。
時下並沒有食春餅的習俗,見到這薄如紙白如雪的薄餅,庾濤也覺新奇,學著大家的樣子捲了一個。嚐嚐味道不錯,也不在意是任八娘做的了,很不嫌棄的把一個捲餅吃得乾乾淨淨。
桓廣陽卻坐著沒動。
“表兄,你怎麼不動箸?”庾涵好奇的問。
“阿兄,來。”十四郎殷勤遞過去一個卷好的薄餅。
桓廣陽:“等八娘子來了,一起吧。”
庾涵不好意思了,“就是,應該等等八孃的。八娘去了好久,怎地還沒回來啊?”桓十四郎笑,“她不會是躲在廚房偷吃吧?我去捉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