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元郡主見瘐涵這麼困,杜大夫也這麼困,便猜到昨晚樂康公主府是有病人了。送走江城,她試探的問著瘐涵,“阿敏,我想拜見姑母,方便麼?”瘐涵吱吱唔唔,“我阿母……今天身子不大爽快……”慶元郡主便知那病人是樂康公主了,猜測是病情不便為人所知,或是致病原因有些尷尬,便不深問,道:“那你見了姑母,替我問個好吧。”瘐涵一迭聲的答應。
慶元郡主好像知道瘐涵現在有心事似的,略坐了坐,便藉口家裡有事,告辭了。瘐涵還擔心著樂康公主呢,也不虛留她,親自送了她出去。送走慶元郡主,瘐涵急急忙忙回去了,“阿父,阿母如何了?”安東將軍嘿嘿笑著,“沒事了。”瘐涵見他笑得奇怪,又見他捧著自己的手不肯放,心中一驚,不由分說抓起他的手,“阿父,你的手怎麼了?讓我看看……”這一看過去可倒好,驚的倒吸一口涼氣,“阿父,怎會這樣的?”安東將軍手腫得老高,整隻手被白布嚴嚴實實的裹著,裡面還有血跡滲出來,顯然受傷不輕。
樂康公主卻已經不鬧了,安安靜靜的睡著了。
瘐涵見安東將軍的手傷成這樣,眼淚巴搭巴搭的就掉下來了。
安東將軍手上的這些傷,肯定是樂康公主氣急了咬的。咬完安東將軍,她大概也不好意思了,便喝了安神藥沉沉睡去。她安生了,安東將軍的手卻已經不能看了。
“阿敏,別哭,這傷很輕的,不疼。”安東將軍見瘐涵哭了,慌了手腳,“一點也不疼,真的。阿敏,不哭了,不哭了。”
他越是安慰,瘐涵越是傷心,伏在他肩頭無聲抽泣。
安東將軍和樂康公主都很疼愛她,但是安東將軍更縱容她一些,又和她對脾氣,感情上她和安東將軍更為親近。現在看到安東將軍被樂康公主咬成這樣,她真是心疼的不行了。
“阿敏,真的沒事。”安東將軍道:“你阿母睡著了,這回她呼吸輕細悠長,看樣子是好多了。阿敏,事情過去了就好,不要哭了。”
瘐涵含淚看向樂康公主,發覺她臉頰上確實有了紅暈,呼吸很平穩,和昨晚的情形大不相同。“嗯,阿母確實好了。”她哽咽的道。安東將軍笑著輕聲責備,“你阿母好了,這是喜事啊,為什麼還要哭?”瘐涵抽泣,“女兒心疼您啊。”安東將軍心中一陣暖流湧過,柔聲道:“傻孩子。”攬著她輕輕拍了拍,欣慰又滿足。
被樂康公主咬了是很痛,可是有女兒這麼心疼他,他沒什麼可抱怨的了。
瘐涵哭了一會兒,拿起帕子擦拭眼淚,“早知道不放杜大夫走了,讓他再給您看看。”安東將軍失笑,“我這麼一點小傷勞動杜大夫這樣的名醫,簡直是暴殄天物啊。”瘐涵卻不放心,抓過他的手看了又看,“包紮得行麼?小傷也不能大意的。”安東將軍一笑,“你阿父也是行過軍打過仗的人,不過不如你桓家姨父就是了……”瘐涵聽到這裡,眉毛都擰起來了,“阿父,我今天昏了頭了,見到阿令居然沒有恭喜她的婚事,也沒有打趣她……”頓足長嘆。
今天先是樂康公主那突如其來的、令人尷尬難堪的話,然後是慶元郡主忽然來訪,居然讓她把這麼重要的一件事給漏過去了。瘐涵回頭想想,覺得不可思議,覺得太可惜了。阿令定婚了啊,見了面居然沒有打趣她,沒有拿她開玩笑,簡直不像話啊。
樂康公主在睡夢中皺起了眉頭。
安東將軍警覺,忙拉著瘐涵輕手輕腳的出來,去了外間,“阿敏,咱們在外面說話吧,莫擾到了你阿母。”瘐涵還沒想明白,隨口說道:“咱們聲音小一點就行了啊。”安東將軍沒辦法,只好小聲告訴她,“阿敏,在你阿母面前還是不要提起十三郎和阿令了,暫時不要。”瘐涵漲紅了小臉,眼中閃過難堪之色,“為什麼不能提?明明是件大喜事。”安東將軍嘆氣,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