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什麼資格給出這樣的許諾呢?
然而李清月彷彿不曾看到臺下的質疑目光,已坦然地說了下去,“七年之前,陛下賜我封號安定公主。”
“……啊?”當這一句話出口之時,明明該當安靜的臺下還是難以避免地出現了幾聲驚呼。畢竟誰又能想到,在這距離洛陽千里之遙的青州,會有一位公主前來軍中。
軍紀嚴明,這些聲音只短暫地出現,並沒有影響到李清月的下一句話傳入眾人的耳中。
“海航之路,邊境之戰,唯望安定而已。故而明日起航之時,我與諸君同行。”
李清月朝著一旁伸出了手,有人手捧托盤而來。
託著那盤子的人身上還帶著鐐銬,讓人並不難辨認出他的身份,正是那一度想要逃走的趙文振。
或許認得他面貌的人並不太多,但這並不妨礙臺下之人因近日軍中的種種流言做出推斷。
不過此刻,大概不會有太多人將目光集中在他的臉上,在好奇於他為何會出現此地的同時,
() 他們也已看見他恭敬地將托盤遞交到了李清月的面前。
這位年幼的公主自盤中舉起了一支墨筆,走向了那空缺了文字的木板,在那上面揮毫間寫下了三個大字。
那是——她的名字。
自顯慶元年開始習字到如今已有五年的時間,足夠讓她練出一手漂亮灑脫的字型。再配合她方才說出的那些話,就更不難讓人明白她這提筆書寫之中的意思。
她說她也要隨同眾人一併渡海,所以這個名字同樣要和其餘眾人的名字一起出現在此地,以見證這一出“有功者升遷,犧牲者留名”,還有……
她又隨即將手中的筆交到了劉仁軌的手中,讓這位出征統帥的名字也留在了這塊木板之上。
木板黑字,筆墨留痕。
這份承諾聽在了他們每一個人耳中,也令人莫名感到,在這個一蹴而就的動作裡,其實有著足夠厚重的分量。
當他們被陸續帶離此地的時候,明明距離他們抵達此地站定好像還沒經過多少時間,但身在其中的張繼卻知道,自己已經記住了這位小公主的臉,也記住了她說出的那幾句話。
……
李清月目送著這些人離開的背影,輕聲朝著劉仁軌問道:“老師覺得我方才的這出表現怎麼樣?”
當她朝人看來的時候,恰有一縷日光落在她的眼睛裡,顯得異乎尋常的璀璨。在這等熱切的情緒面前,劉仁軌也不得不說,那是一番足夠簡潔也足夠直白的陳詞。
但看著學生這個做了大膽的事情後還想要索求表揚的樣子,他又不得不提醒道:“你別忘了,這一出還得來上五十次呢。你現在就開始得意,小心之後氣勢不足。”
還得當心一下,前面能大聲說話,後面就要嗓子啞了。
李清月翻了個白眼,對於老師在此時對她的“打擊”是何用意心知肚明。
她接過了澄心遞過來的潤喉湯飲,這才出口答道:“次數多怎麼了?”
她往後退了一步,端詳了一番自己方才寫出來的幾個字,頗有幾分孩子氣地說道:“到時候還能選出其中寫得最好看的一個,掛到外面去!”
想想此番出征的時間絕不可能短,這一塊塊木板掛在外面的時間需得以年計算,她更覺得自己這個決定合適得很。
她既要讓這軍中人人知道,她是要隨同他們出戰的,以穩固這波瀾不定的軍心,也要讓此地留下個供給他人瞻仰的標誌。
字怎麼能醜呢?那會有損她形象的!
劉仁軌扶額苦笑,覺得有些時候真是難以讀懂她的想法。
可忽然之間,他又見她重新持筆在手,像是在審視著面前的每一個字,就連聲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