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後,讓這把劍為自己而鳴。
彷彿在打破了那層含糊的面紗之後,有越來越多的東西都在變得清晰明瞭,這才讓這種轉變看起來不曾有所預兆,卻又好像早已有了種種暗示。
面對著這樣一張豪情激盪的面容,李清月只覺那種歷史的浪潮迴盪在她的腦海中,讓她險些沒能聽到自己回答的聲音。
但她又是何其果斷地,說出了這樣一句答案:“我敢!我為什麼不敢!”
她當然敢。
李清月甚至往前走出了一步,像是在對著母親的並肩作戰邀約,做出一個最為直接的回應:“我自信自己有這個本事做好皇帝的繼承人,可阿耶覺得我不成,我也不想交出權柄、泯然眾人,那我只剩下了兩條路可走,要麼就是直接謀權篡位,
要麼就是讓能立我為繼承人的人登上皇位。”
“可我難道不明白嗎?若我想要效仿太宗皇帝,來上一出玄武門之變,我絕不可能得到這樣上下一心的支援。”
這和李治從不考慮她為繼承人,是一模一樣的道理。
“阿孃,你知道嗎,我等你這句話好久了。”
武媚娘目光微動。
李清月這話一出,又何嘗不是給她帶來了不小的驚嚇。
只是當安定後面的那句話說出的剎那,這些驚訝詫異的情緒都遠比不上她的心緒震盪。
“一人獨行,何如積石成山,同迎風雨啊。”
既然兩個人都清楚,她們真正想要的權力,不可能被從其他人那裡得到給予甚至是施捨,只能自己創造出新的秩序,那麼繼承李唐王朝就比不上重建新朝。
又既然何其有幸的兩人都有這樣的想法,那麼便再沒有一種結盟,要比母女之間的傳承更為緊密。
對於李賢和李旭輪來說,他們自有辦法從李治的手中拿到權力,便不會明白,為何母親已經有了父親分出的天后大權,還會想要再往前更進一步,甚至走到意圖顛覆李唐江山的這一步。
而對於李清月來說,這顯然不是一個難以理解的問題。
“是啊。”武媚娘感慨又不無欣慰地看著面前的女兒,“我有你同行,便是積石成山的第一步了。”
只不過,她的這個繼承人是不是有點太過跳脫了……
武媚娘一頭黑線地看到,她這句回應剛剛說出,李清月就快速朝著一旁的書桌走去,從那裡取來了紙筆,重新走回到了她的面前。
“阿孃,你前面說他拒絕您提出的提議,具體是怎麼說的?我先把這個賬給記下來,之後好好來算算。”
武媚娘無奈:“……你認真一點。”
“我很認真的,”李清月像是小時候一樣咬著筆桿,一臉嚴肅,“識人不明,剝削忠良,這可是能當起事口號的。”
放在後世史官筆下也得多寫幾筆,以表掀翻朝綱的正統,她現在這個,大概可以叫做積累寫作素材了。
雖然等到真正落筆的時候,武媚娘看到李清月寫在紙上的字又分明不是控訴李治,而是威望、民心、人手、造勢幾個大字。
“阿孃為阿耶執掌朝政多年,在威望上無需多說,此次又有對抗世家潮流,提出在科舉之中採取糊名制,若能將其貫徹到底,再將此前的廢太子同黨逐一打擊,肅清朝堂局勢,在朝野之間的威望必定遠勝此前。”
“民心也無需多說,此前阿孃力勸農桑、撫卹災情的種種表現都堪稱卓越,再加上我這裡的宣州稻、南海棉以及遼東所出農肥,正在災情之中發揮更大的作用,若要圖謀自下而上,也未嘗不可。”
“造勢也並不難。龍朔元年的神龍吉兆出自我手,如今我手下工匠人才濟濟,連帶著炸藥的研究早已突破了數道瓶頸,若要製造改朝換代的跡象,能辦到的事情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