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此而起。”
她望著駙馬的臉,覺得兩人此時所想的可能是同一個猜測。
陛下移駕萬年宮的舉動,已不難讓人看出他如今所想。
有沒有一種可能,為了制衡關隴勢力,陛下除了會對那些“聽話”且有眼力的朝臣委以重用外,還決意啟用宗室勢力發起對抗。
若宗室勢力尚且不夠,那麼合適的駙馬,可能也是李治能拉攏的物件!
吐谷渾國主慕容諾曷缽需要仰仗於大唐上國,對李治的尊崇毋庸置疑,是一支好用的助力。
她的丈夫周道務,因其父親乃是先帝心腹的緣故,加上其特殊的成長經歷,也理所當然地應該站在陛下的這一頭。
那麼當陛下急需用人的時候,他確實是其中一個人選,還是排在前列的那種!
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臨川公主忽然明白,為何陛下沒有直接提拔駙馬,而是先讓她去同武昭儀交流上幾l句,又藉著武昭儀之口,隱約透露出了起用周道務的意思。
只因此時還不到時候,起碼要先看看,這位小周將軍到底能不能將恆州事務給處理妥當。
自父親拖延賜予公主名號,李治即位她敬獻《孝德頌》也沒領到實質獎賞後,她便已經反覆告誡自己,要先把自己放在看客的位置上。這才是對她來說最安全的位置。
可沒有人是天生就會察言觀色、謹言慎行的。
也沒有人天然願意伏低做小,唯恐稍有不慎行差踏錯便有大禍臨頭。
當她窺見自己和夫婿的上升通道之時,李孟姜的心中也不免有一瞬的火熱。
只是她習慣了在臉上頂著一層溫柔賢淑的面具,以至於若非親近之人,還只當她並未有那般心緒動盪。
她好像只是微微掀開了飄動的車簾朝著
外頭看了一眼,隨後用平日一貫的溫吞語氣朝著丈夫說道:“郎君,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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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要變天了。
李治沒將萬年宮山洪爆發之前對他做出攔阻的人一一問責,並不代表著他真有那般寬宏慈悲,甚至是窩囊!
他不過是要將這份責問之言推遲發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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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尾聲裡,清月已經能更加嫻熟地在安仁殿中爬來爬去,媚娘也沒有阻止她展現出自己的探索求知慾。
甚至在她停下鍛鍊爬行能力,安穩地坐在那裡的時候,媚娘還時常將宮裡宮外的閒事趣聞說給她聽。
也就是在這個月裡,臨川公主的駙馬周道務北上恆州,協助平定滹沱河大水後的亂象。
與此同時,中書令柳奭遞交了請辭的奏表。
這是一份在被逼無奈之下呈遞出去的文書,作為對這番水患的直接回應!
這倒不是武媚娘跟清月說的了。
而是李治在“躲”到安仁殿裡來的時候說的。
當然,說躲可能也不是那麼恰當,他純屬懶得應付王皇后在此時的請見罷了。
柳奭畢竟是王皇后的舅舅,對於這道突如其來的三省長官請辭訊息,王皇后直接就懵了。
可當她試圖以太子養母和皇后的身份求見陛下,為舅舅求情的時候,得到的不是陛下正在議政,便在陪伴武昭儀的訊息。
縱然李治沒有明說,王皇后也已明瞭他的意思了。
這是一道絕不容許有任何人辯駁的決定!
事實已經證明,洪災之中李治做出的信賴太史局舉動並無錯誤,那麼一度對他決定進行攔阻的人,就是要被清算的一方。
這個被清算的人,往大了說可以是長孫無忌,往小了說,可以是他所屬陣營裡的一方馬前卒。
可到底要以哪個位置上的人出來才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