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很多人並不知道,他和安定公主之間其實還有一份有些特殊的緣分。
彼時連話都不會說的安
定公主在他正覺前路未知之時,將那個用草編成的鋤頭遞到了他的面前,成為了武后向他示好開導的標誌。()
可今日在的李元軌的一番慷慨陳說面前,他忽然在想,那隻抓著≈ap;ldo;鋤頭≈ap;rdo;的手,到底是在耕耘天下,還是意圖剷斷李唐的命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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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只是畫面一角的孩童,已經成了陛下縱然未曾言說,也讓人覺得她有繼承大統機會的樣子,怕是彼時畫中的任何一人都不曾想到過。
那他這個當年的執筆之人,又該當如何呢?
李元嘉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緩緩答道:“先抵東都吧,我想看看陛下的想法。”
李元軌並不因他的猶豫而覺惱怒,反而露出了幾l分喜色。
李元嘉說是說的要聽陛下的意思,但他的態度中,分明有了鬆動。
既然他們不打算步上官儀的後塵,那自然是小心為上。
在自李元嘉的馬車上下來的時候,李元軌的臉上已有了幾l分躊躇滿志,只在發覺即將抵達自家馬車之時,好像有人在朝著他看來,這才因那道目光,收斂起了幾l分神色。
不過在對上那人的時候,李元軌又暫時放下了戒備之心。
對方身披厚氅,面有瘦削之態,雖是一派沉靜的表現,卻好像在目光中還能看到幾l分恍惚。
發覺自己掀簾而望的目光被人察覺,她才後知後覺地回出了一個淡漠而禮貌的微笑。
而後便放下了車簾。
若是李元軌沒記錯的話,那是義陽公主的馬車,而同在車中的人,便是蕭昭容。
自去年李素節被處死之後,蕭昭容因曾經去信規勸而免遭其難,但也自此鮮少出現在人前。
對方這等做派,顯然已是不願再同外界的種種有所牽扯。
不過若要李元軌看來的話,當年的李弘聯名一事,李弘自己只是被貶為襄王,李素節卻以謀逆之罪被殺,這其中勢必有天后的手筆。
許王雖死,蕭昭容對於天后自上位以來的步步緊逼,若說毫無怨言,只怕是沒可能的。
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聯合她做些事情。
若是他沒記錯的話,越王李貞的府上長史便是蘭陵蕭氏的人,和此前被殺的蕭德昭出自同宗,名為蕭德琮。
但當下,還是先少牽扯些人進來為好。
想到這裡,李元軌便也僅和蕭妤頷首致意,便已踏上了自己的馬車。
可他並未看到,在蕭妤將車簾放下的時候,她臉上先前那番冷清寂寥之色便已消退了幾l分,在看著面前的女兒渾然未覺這車裡車外的對視,還在演算手稿時,更是流露出了一抹溫存之色。
她想了想方才所見,開口問道:“周王還在病中嗎?”
李下玉聞聲抬頭:“太平說他還病著。”
“那就不是真病。”
蕭妤嗤笑了一聲,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嘀咕:“多可笑啊,什麼時候太子寶座,居然也變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東西。甚至這個位置一日不定,
() 就連這巡幸洛陽都人心浮動了。”
但別想讓她對李治有一絲半分的同情。局勢發展到今日這個地步,還不是李治自己搞出來的事端。
“阿孃……”李下玉伸手,在蕭妤的面前晃了晃。
宣城還在遼東,她又需要跟隨聖駕前往洛陽,實在不放心阿孃留在長安,這才將她也給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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