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這賬冊上的字,是不是管偉家寫的?”周鈺冷冷地道。
鍾婆子上前看了看,“是她寫的。老奴這麼多年與管嫂子一處做活,她的字還是認得出來的。眾人要是不信,大可把管嫂子記的其他賬冊拿出來對一下也就是了。”
胡氏聽得這話,扭頭看鐘婆子,只鍾婆子說完這話後,低著腦袋沒看眾人,也瞧不出她什麼表情,更不可能看到胡氏警告的眼神。
“王妃,老奴真的沒寫這些呀,老奴是按”管偉家的說到這裡好似想起什麼,又閉了嘴。
“這是怎麼回事呀?別不真是弄錯了?這麼多年一直是這個婆子記著先大嫂的賬嗎?”林氏上前問道。
“是,是老奴一直記著的,每個月把散賬記一次,每半年對一次,不會有錯的。”管偉家的聲音都變了調了。
周錚看著一臉得意的周映容和周鈺,知道今天是中了他們的計了。“眾位,今天先王妃的嫁妝賬冊出了點問題,應該是下人哪裡沒弄明白,不若等著讓她們再重新梳理過,再煩請各位。”
族長太太看著胡氏木木地坐在那裡,就知道這件事超過了胡氏預期,剛想開口,只聽周映容道,“什麼叫出了問題?剛剛這婆子說了,我孃的賬一直是她記的,且鍾婆子也證實了,那字都是她寫了,怎麼會有錯呢?”
周映容拿起桌子上一本賬冊,翻的嘩嘩響,指著上面的簽字和手印及印章道,“這都是假的嗎?不知道王妃與三弟在怕什麼?放心,就算一會去庫房看實物與這冊子上有出入,我與二弟也不會多說什麼,只要大部分在就成,不管怎麼說,王妃當初可是扶正的,胡家應該沒給補嫁妝吧?”
“你”胡氏猛地站了起來,眼睛裡似能噴出火來。她當初進門是被小轎抬進來了,做為妾,胡家只給了一些散碎銀子,根本沒有嫁妝一說。
後來逼著老王妃為自己討了扶正的懿旨後,哪裡還需要再備嫁妝這一說,看著王氏留下來的足夠自己與兒女花用了。
“大姐,慎言。”周錚慢慢走到周映容身邊,表情十分狠厲。
“三弟怎麼了?大姐說錯了?放心,二哥今天給你放句實話,等著你下聘的時候,一定從我娘這裡挑幾件好的給你充臉面,如何?”周鈺走到周錚與周映容中間,嘴上在笑,眼睛卻如三九天的冷冰一般沒有絲毫情緒。
周錚一愣,看著站在周鈺身後一臉嬌笑的周映容,雙手鬆開握緊,握緊又鬆開。
他湊到周鈺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二哥想要如何?”
“我要如何?三弟不知道?自是拿回我娘留給我的,這不過分吧?”
“好,你放心,今天這事,我自會給二哥一個交待。”
“那可不成,王妃用的這婆子都不承認這賬冊是她寫的,誰知道過了今天,你們再拿出什麼來又是誰寫的?”
“你”周錚此刻恨不得伸出手掐死周鈺。
“洪媽媽,莊子上和鋪子上的人都給我叫進來。”胡氏冷笑一聲,“既然你們不相信這賬冊有問題,那麼咱們就來看看莊子上和鋪子上的吧,如何?”
“好,”周鈺拍了拍手,扶著周映容慢慢坐下,自己也坐了下來,“媳婦,給倒口茶喝,這半天,嗓子都冒煙了。”
孟綰忍著笑上前給周鈺倒茶,又走到胡氏的身邊倒茶,“王妃莫著急,剛剛聽著婆婆那麼多嫁妝,不得堆好幾個庫房呀,偶爾走錯庫房取錯東西也是有的。再說,也許是婆子們記錯了,更可能是不是她們瞧您為了避嫌不去看孃的嫁妝,而大了膽子,以為您只驗賬冊不看實物,而偷偷拿了出去,這麼多年積少成多,尤如那討厭的老鼠一般給搬空了呢?”
胡氏猛地抬頭,差點把孟綰手中的茶杯撞掉,她這是罵誰呢?誰是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