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王府的常客,每日至少一趟。紫鵑如今已經成了北王府的管事媳婦,每日守在黛玉身邊,除了照料她的身子之外,還處理一下簡單的家務。有重要的便進來回了黛玉,等黛玉的示下去辦。林家的幾個管事媳婦也輪流進來伺候,水安家的雖然上了年紀,但身子精神都還好,府中之事,倒也可以支應。
水溶便趁著家孝的理由,給皇上遞了一道奏摺,順便把北疆的兵符一起,用加密的匣子裝了,叫子詹帶給皇上。
皇上開啟匣子看時,便先嘆了口氣。
子詹因在一邊,不解的問道:“父皇,如何嘆息?”
“北靜王把兵符交上來了。這道摺子不用看,便可猜到是自請削減爵位的摺子。”皇上搖搖頭,把裡面的奏摺拿出來,直接遞給了子詹。
子詹開啟來看時,果然不假。水溶以家孝和病患的理由,向皇上請辭,自請免去攝政的大權,請皇上削去他親王的爵位,仍舊做原來閒散的北靜郡王。
皇上呆呆的看著御書房外邊蔥鬱的花木,見子詹也有些無措,方淡淡笑道:“準了吧。我知道,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心願。早些時候,因為朕身邊沒有得用的人,他不好請辭。為朕效忠這幾年,他竟是操碎了心。這些事情,若是換了別人,沒有十幾年的時間,和七八個人的共同努力,恐怕是做不來的。如今朕的皇權已經集中在朕一個人手裡,他北疆的兵權也叫上來,除了東海的軍務以外,朕也沒什麼可憂慮的了。”
子詹默默的點頭,這些年來他看得很清楚,父皇對北王妃的感情十分特別,卻從來都極力的剋制,又重用北靜王,箇中滋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罷了。如今父皇又一次大度的放開,準北靜王閒賦在家,準他交回兵權,卻並不降他的爵位,有特下旨,封水琛為郡王,讓北靜王府享受雙王的俸祿,對天下人彰顯朝廷對功臣的嘉獎。這種肚量,讓子詹也不得不暗暗的佩服。做皇上,論心胸,恐怕無人能及得上他的父皇了。
聖旨到北靜王府之時,鳳璿也跟著子詹回了北靜王府。這些日子她在皇后的含章殿,學了不少東西,是在北靜王府學不到的。這一個多月的日子,在小女孩以後的成長中,起了決定性的作用。以至於後來她終於住進含章殿,和今日的容皇后一樣母儀天下之時,還能很清晰的回憶起這段時光。
國孝家孝加於一身,北王府的氣氛比往日沉靜了許多。
水溶養病之餘便陪在黛玉的身邊。二人或寫字畫畫,或讀書討論,或在園中臨水垂釣,或閒倚欄杆賞菊品茶,府中瑣事和外邊的生意,分別交給水琛和水琨二人打點。他們二人倒是像隱居之人一般,過起了閒暇清淨的日子。
水溶每每拉著黛玉的手,想起這八九年不長不短的時光,總是感慨萬千,嘆息黛玉跟著自己,總沒有過上幾天舒心的日子。縱然榮華富貴,然卻操心勞碌,而自己一年總有八九個月是在忙於朝廷公務,人生中一大段美好的時光就這樣溜走。心中十分歉然。
黛玉便輕笑道:“果然覺得心裡過意不去,以後便多陪著我就是了。何必嘆息過往?說起來,黛玉倒是要感激王爺的一片深情,為了我,受了那些委屈。”
水溶便擁著她的腰身,貼著她的臉,嘆道:“有什麼委屈的?今生今世,能得玉兒陪伴身邊,一起看這大雁南去北歸,看這菊花枝頭抱香,一起品茗綠竹之下,賞泉松濤之中,乃是人生最大的樂事。”
“聽起來不錯,只是王爺每日對著我一個,少了那麼多鶯鶯燕燕,美姬嬌妾,不覺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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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啊,自然委屈的很。所以玉兒要好好的補償我,以後的日子裡,好好的聽我的話,不準扭三扭四的,才好……”
“沒正經。”黛玉輕笑,側面躲開他的親吻,卻看見南去的大雁排成|人字,在碧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