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他身邊的護衛,徑自往裡走來,站在林彤的身側,接著說道:“北靜王妃祖籍姑蘇,是前揚州巡鹽御史林如海之女,林大人清命卓著,姑蘇人氏誰人不認識,誰人不曉?北靜王妃在咱們姑蘇人的心目中,那可是名門之後,世家千金,那是咱們姑蘇人的驕傲啊。”
“冷公子過獎了。王妃向來不問俗事,很少與人結交。公子此話雖然赤誠,但也有些過了。”
“過了?不,一點也不過。”冷玉堂一邊說著,一邊看向院子裡面,“林家四代公侯,那是名副其實的鐘鳴鼎食之族,說王妃名門之後,難道過了嗎?林大人曾是我朝探花郎,不世襲祖職,只從科第出身,是我朝讀書人的典範,說王妃世家千金,難道也過了嗎?”
“想我林黛玉不過是一介孤女,得太后恩賞才入得北靜王府,想不到冷公子竟然對我林家的家譜倒背如流。”黛玉再也沒辦法躲下去,這個人如此霸道,對著自己數點自己的先人,顯然是有挑釁的意思。於是黛玉款款而出,在冷玉堂面前幾步遠的地方站住,身後的家人搬了椅子來,丫頭扶著她,慢慢的坐下。
冷玉堂一愣,想不到這女人如此落落大方,竟然坐在自己跟前,看樣子是要等自己參拜的。不過冷玉堂可沒打算拜她,開什麼玩笑,她是自己殺父仇人之女,不立刻殺了她,已經是便宜她了,怎麼可能還跪拜她?
“冷公子是姑蘇人?”黛玉也不惱冷玉堂的無禮,只是淡淡一笑,任憑他就那樣直挺挺的站著,而自己安安穩穩的坐著,丫頭們還遞上了一盞茶。
“是,在下揚州人士。”冷玉堂總覺得有點怪怪的,這年頭雙方說話,女人坐著,男人站著,怎麼說都是矮人一等。
“揚州,好地方。怪不得冷公子也喜歡瓊花樓。”黛玉淡淡一笑,低頭吹著茶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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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若是喜歡瓊花樓,今日在下願意做東,請王妃去瓊花樓一品家鄉之味。”
“這就不必了,本宮若是想嚐嚐淮揚菜,可以叫自家的廚子去做,或者,本宮要去吃飯,也自然有銀子付賬。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本宮於冷公子不過是一面之緣,怎能讓冷公子破費?”
“王妃說哪裡話,區區一頓飯,怎麼算得上是破費?”
“冷公子一口一個王妃的稱呼咱們王妃,也算是個明白人,只是這國法禮儀,難道冷公子一點都不懂嗎?”秋茉被黛玉看了一眼之後,上前開口,這丫頭竟然一點也不怕冷玉堂,敢直直的跟他對視。
“喝!這個小丫頭好凌厲的口舌。”冷玉堂訕笑,卻不去接秋茉的話。
“再厲害的口舌,也沒這位公子膽量厲害,見著王妃不行國禮,那是欺君罔上的罪名。看來不是奴婢的口舌厲害,是公子的脖子硬呢。是不是想著,我們王府護衛的刀,都是木頭做的?”秋茉毫不相讓,句句緊逼。
“在下原也是無意間路過這裡,與北靜王妃偶然相遇,不過是敘敘同鄉之情,這與國家沒什麼關係吧?”冷玉堂看著黛玉,而黛玉只是淡淡的坐在椅子上品茶,似乎對秋茉和自己的話充耳不聞。全然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好清傲的女人!冷玉堂心中一凜,著實有些氣惱。
“左右護衛,王府真是白養了你們!”秋茉冷聲一喝,黛玉身邊的兩名護衛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把手搭在冷玉堂的肩膀上。
冷玉堂不過是個普通的男人而已,他再冷漠,再狂傲,再自以為是,也不是北靜王府那些護衛的對手。這些人可是刀光劍影裡走過來的。
兩個護衛手上一用力,冷玉堂便有些撐不住了。但他向來是一副死倔的脾氣,此番護衛用強,讓他跪拜黛玉,卻激起了他心中的那股仇恨。於是他硬硬的挺著膝蓋,說什麼也不跪下。
“你既然知道本宮在這裡,還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