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姝點了點頭,眉目流轉:“當年還在京城時,我就與他有一面之緣。那時他還未娶,儘管身邊鶯鶯燕燕無數,可是此人極有分寸,偶爾會一笑買醉,並沒有傳說中的那樣不堪。”
極有分寸……那麼,當初他娶大姐時,也在這極有分寸的算計中嗎。
“姐姐可知,江家最後如何?”彎月在失望之餘,低聲問道。
靜姝搖了搖頭:“這倒不清楚,不過,聽說在江大小姐往生之後,大夫人就隨她而去了。二夫人在瘋癲了一陣後,也跟著去了。其他人等,我就不曉得了。”
彎月的眼前,又閃過大姐和三娘那溫柔的笑貌,只是,一個去了,一個卻下落不明,這要她如何放心的下。
這廂,陳大公子依然抱著靜如,細細的為她擦去嘴上的糕點碎屑,隨即放入自己的口中。靜如笑起來的樣子很開心,宛如一隻得逞的偷腥貓,大眼睛樂得撲閃撲閃的。
“靜如,喜歡叔叔嗎?”陳大少將一塊糖塞到靜如的口中,笑著問道。
看著他的笑靨,靜如的眼神中忽然間有了幾分迷失。在她眼裡,靜姝姐姐已經很美了,一笑足以傾城。可眼前的這個男子,笑的卻是那樣的雲淡風輕,如一朵妖豔的罌粟花,在剎那間盡展風華。而那雙墨黑的眼睛,似乎在此時變成了攝人心魄的紫色。漫天,也只有這副色彩,才配得上這玉人無雙的絕色。
美色當前,靜如不自覺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絲毫不知自己已經把自己給賣了。
在得到了靜如的同意後,陳大少嘴角的笑容更濃了,他的臉蹭著靜如的小臉,溫熱的呼吸撲在她稚嫩的脖間:“那好,如兒一定要記得今日的承諾,叔叔會等著如兒長大,到時,如兒不會忘記叔叔吧。”末了,一副哀怨的語氣。
靜如愣了一下,隨即挺直了脊樑,大聲說道:“不會。”這麼漂亮還這麼慷慨的叔叔,她怎麼會忘記呢。
殊不知,自己已經邁入了一個早已鋪好的溫柔陷阱,就等未來被人吃幹抹淨了。這是後話。
就在此時,坐在靜姝旁邊沉思的彎月,忽然從窗子裡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下面的布坊裡,有一個挽著髮髻的女子在挑選布料,一個青衣男子陪在她左右。這等事並不稀奇,稀奇的是,那個男子的背影,怎麼看著這麼熟悉……
女子興奮地將手中的布料往身上比劃,在男子轉頭答話間,彎月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側臉,登時如被雷劈般呆坐起來。然而,僅須臾的功夫,她立馬衝了下去,不會錯,不會錯的,那張側臉,曾經夜夜出現在她的夢中,她的清遙,不會認錯……
然而,當她衝到布坊時,那對男女已經離去,街上見不到他們的蹤影。彎月在尋了一陣後,忙跑回布坊,抓住掌櫃的問道:“剛才那對男女,他們去了哪裡?”
“哪……哪對男女?”掌櫃頭一次被人拉住手腕,便縱男女授受不親,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男人拉住手腕,這情形也太曖昧了。
可憐他家後院的那隻母老虎啊,想到這裡,掌櫃的頭上一陣冒汗,忙甩開了彎月的手:“他們去了哪兒,我怎麼看得見。”
是啊,他們去了哪兒,自己都沒有看到,別人又如何能看到?
不過是黃粱一夢,那個人,早已葬身在滔滔的麗水河中,現在,又投胎去了哪戶人家?
彎月如是落魄的走著,耳邊的種種喧譁都化作了寂靜,惟風聲永存。走著走著,忽然間,額頭處一陣劇痛,彎月回過神來,卻見眼前金星閃閃,一棵大樹立於前。
哈哈,哈哈哈……一陣張狂的笑聲從旁邊傳來:“大白天也能撞到樹上,竟有這樣的呆子,哈哈。”
彎月捂住頭,忿忿地向對方看去,這一看不要緊,登時火星子就出來了。真是冤家路窄啊,這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