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養,大方的心態。
只不過。
她未免管得太多了。
“去哪裡,有那麼重要麼?”左小安淺笑,笑得絢爛,僵硬到嘴角有些許的疼,高燒過後的唇瓣彷彿留下了後遺症,總是僵僵的,也總是乾乾的,突如其來會出現幾條清晰的摺痕,泛著蒼白色的無力。
她轉身,纖細的身影站在轉角處,被長廊中的昏暗燈光細細地拉長,在地上投下斑駁的陰霾,彎起嘴角,努力地鎮定著黑眸中閃爍的情愫,只剩下一片清冷:“我總有離開的一天,也會有我自己的男人。”
她的目光,乾淨到磊落。
直直地對上樓梯下那抹邪魅的身影,不必去細看,她也能夠想象得到,他聽到這句話後,會嫌惡地淡淡皺起眉頭。
呵。
她微笑著轉身,扶著欄杆,一步步走回了房間,纖細的背影顯得十分瘦弱,而腰板也挺得直直的。
即使站在最底層,也別被人看不起。
她想。
……
…
……
時間,恰似流水。
流著流著,隨著人的心態,也急劇變化。
沒有人能夠想象得到,在這樣的時刻,狐狸也會露出她的尾巴。
汩汩。
流淌。
昨日的夜晚,彷彿被大家自動遮蔽了。
早晨,漂亮的陽光,灑入房間的那一剎那,她擁著薄毯,從地上的羊毛毯上睜開了眼睛。
時間,又過去了一天。
呵。
赤足從軟絨的地毯上走開,一觸到地板的冰涼時,她還是忍不住瑟縮了下腳趾頭,漂亮乾淨的腳有著光滑細膩的肌膚。
她怔愣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踝,淡淡的出神。
他喜歡在纏綿時,用那略帶著薄繭的大掌輕柔滑過她的腿,帶來絲絲的酥麻,握住她的玉足,邪肆地輕吻她的腳踝。
呵。
她用力地握拳,捶了捶昏昏的腦袋。
被人當做笑柄的床上戲,你也能回味得自在麼?
傻,不傻。
走下樓梯時,樓下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除了桂嫂。
她故意掐準了時間,不想再撞見別人的親熱戲,鏡頭太過刺啦,她也許會再一次失眠。
無慾無求。
她真應該拿本《色即是空》,把自己一頭栽進偷道德之中。
嘴角的諷刺更盛,她乖乖地喝完了桂嫂準備的皮蛋瘦肉粥,熟悉的味覺,親切的味覺,真正的關心,於她而言,已然珍貴。
今天,該做些什麼呢?
她抬起頭,任憑墨色的長髮鬆散下來,乖巧地披在瘦瘦的肩頭,溫暖的陽光,不會太過刺眼,更不會太過涼薄。
她輕輕地閉上眼睛,手指撫摸著院子裡的鞦韆,熟悉的紋理,還有她弄出的小小撞擊的痕跡,嘴角漸漸地彎起。
這是她最喜歡的鞦韆,最喜歡待的地方。
他繁忙的公事,緊皺的眉,只會在為她推起鞦韆的那一剎那,會徹底地放鬆,放下。
蕩一蕩吧。
左小安。
搖著,晃著,也許,你就真的走出來了,她淡淡地想著,閉上眼,在陽光的沐浴下,漸漸地隨著輕輕的搖擺,加快了頻率。
當她的鞦韆晃到最最快樂的最高點時,一遍又一遍,她彷彿看見了佈滿了爬山虎的圍牆後那抹無盡的自由,每晃到最高點一次,就彷彿離自由不遠了。
天色漸漸地接近午後,她正準備起身回房,卻驀地聽見身後的鐵門在漸漸地開啟。
幾輛巨大的卡車上,走下很多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衣服的背面,印刷著大大的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