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他笑,放柔了語氣緩緩:“流沉,你很喜歡小提琴,真的,我能看出來。”
他若有所思,話題卻突然一轉:“你很崇拜單澤修?”
我心頭一跳,還好他用的是崇拜不是喜歡。
“學器樂的沒有不崇拜他的。”我聽見自己在心裡嘆口氣。
“那你崇拜我嗎?”
我撲哧笑了,上前戳戳他臉頰:“崇拜啊,尤其今天你用小提琴拉出鋼琴版的《E調前奏曲》,別說是我,整個後臺的參賽者都呆了!尤其那幾個女生,如果當時沒其他人一定朝你撲上來!”
他聽了心有餘悸:“幸好當時人很多……”後怕完,他的視線重新落在我身上。那目光異常認真,認真到我覺得這樣的他很陌生:“上官初,我想要你更崇拜我一些,比其他所有人,比你的單澤修老師,都多很多的崇拜。”
說完,他按住我肩膀,俯唇碰了碰我前額。
“季軍禮物。”丟下四個字,他轉身離開。
我連發火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眼巴巴目送他背影。我撫著前額,他今天的唇有點淡涼。還有剛才那些問題,總讓我覺得有些……
不過,希望只是我多慮了。
我不知道是單澤修又找過流沉說服了他,還是流沉自己改變心意找上單澤修。
三月底,當我簡單收拾行李衣物,與單澤修一起登上前往B城的飛機,參加為期十二日的賽前集訓時,同行的,還有軒流沉。
答案在隨後機上的一次簡單對話裡揭曉。
“和空中小姐說,我要咖啡。”他坐在靠窗裡座,見餐車過來朝外側的單澤修丟了句話。
清雅的男人卻只是淡淡笑了笑,睽一眼回去:“少了稱謂。”
流沉似乎掙扎了會,才開口:“老師,麻煩我要咖啡。”
於是作為夾心餅乾的我,從這一聲“老師”裡讀出答案。
很明顯,流沉被某大神算計了——想參賽就先做學生,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第十曲:集訓二三事(1)
我們的集訓地在B城郊外山腳下一處剛建成尚未對外開放的度假區。
度假區內都是原木風格的兩層迷你小別墅,環境清幽,綠化成蔭。
度假區開發商即是此次贊助商,也是單澤修的一個朋友,這次理出十四套別墅,提供給幾位教授和來自全國各地的參賽者。
別墅內部所有物件一應俱全,雙門大冰箱裡裝滿了工作人員採購來的各種魚肉蔬菜零食飲料,我們唯一的工作是把生的變成熟的。
這種條件環境下的集訓是件很舒適的事——當然,前提是撇開某兩個人不提。
單澤修與軒流沉這對師徒,是集訓裡最大的亮點。
八個區域決賽的冠亞季軍因個人原因,最後參加總決賽的一共有二十一人,流沉是空降隊員,所有參賽者(除我以外)都對他頗有微詞。
對此,單澤修採取的方法是——針對性強制教學!他要讓流沉在短時間內提升水平,至少不會在其他兩名小提琴選手之下。
欣賞過單澤修對流沉的教學過程,我才覺悟那時的自己有多幸福。
至少,我沒有被單大神飛過樂譜……
至少,我沒有被反鎖在練習室四個小時還不給吃飯……
……
最糟糕的是,流沉也不是省油的燈。
他那種與生俱來的跋扈和傲氣被單澤修激發得淋漓盡致。
“跟你說過很多次,技巧不是全部,你的音樂情感,你自己的表達方式呢!總是賣弄技巧,觀眾還不如直接聽CD!……不對!……重來!……還是錯!”糾正兩三遍沒有效果後,樂譜紛紛朝流沉飛去。
我發現單澤修飛書本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