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離開,多待一刻都不舒服。
那女子突然直勾勾地望著我,語氣有點生硬:“你自己進來交給他。”
我猛地發現女子很面熟,她的五官其實有種柔美感,只是神色冷冰冰的。在易園我見的人不多,面熟的就更少了。突然我想起來什麼,脫口道:“你是石靈?”
眼前的人,不正是前段時間來的,說是尚書的女兒之一?難怪記得,我在大夫人房中見過她一次,她的臉上,還被大夫人打了一巴掌。
石靈冷漠地側身讓開一條路,道:“姑娘進來吧。”
她的眼神讓我感到不舒服,而此時,我也意識到了不對,硬著頭皮走進門,石靈在我身後輕輕將門關上。
我背心出汗,一瞬間,有了種進入狼窩的直覺。
石靈在前面帶路,她腳步無聲息地走著,臉上依然像繃緊了皮,不見一絲鬆動。她說:“還有,婢子叫紫陌,姑娘以後莫再叫錯了。”
我呆了呆,漸漸沉默下去,醒悟過來,進入易園,是連名字都要更換的。
我來到一座屋前,就看到兩旁空地上,紮了十幾甚至幾十個的粗木樁子,有一個壯碩的人影立在其上,不停地上下翻身,一根足有手腕粗的黑色鞭子,被那個人舞的密不透風。
周圍的僕人侍女四散躲避,躲的慢的,都被鞭尾掃到,輕的衣裳撕裂,重的臉上也高高腫了起來。
然而,在木樁不遠處,定定不動地跪著一個女子。她沒有逃開,不時地被鞭影掃中,我看見她,身上已是傷痕累累。
我有些呆住了,現今已叫紫陌的女子,看著這一切,冷冷道:“辛爺在練武。”
我難以置信地看向她,她冰涼的目光望著我,裡面好像有芒刺,我咬了一下嘴唇,有點發怔。
跪在那裡的人我也認識,正是我被賈狀元退的那天,曾拉住我苦苦求助的女子。應該是,石靈的姐妹。
我怯怯上前幾步,叫道:“辛爺……婢子送花燈來了。”
鞭影一卷,竟是向跪著的女子的眉心襲去,石盈慘叫一聲,仰面倒在了地上。只見從她眉心滲出血跡,蜿蜒流開,形狀嚇人。
我頓時大駭,提燈籠的手也止不住開始輕顫,在易園裡,還沒有見過哪一個主子這樣狠毒地對待侍女。不把命當命的。
而石盈好像也沒人管她,就連我身邊的石靈……我看向她,也是一臉呆愣地站著。
我心驚肉跳,不敢怎麼樣,木樁上的人影頓住,辛玄的目光落到我身上,只是那一眼,彷彿我心底就是一涼。
“做什麼來的?”一聲平板的問話從頭頂罩下來。
我趕緊雙手捧上燈籠,口中答:“爺……爺,婢子給您送燈籠!”
我慢慢往那邊靠,辛玄的臉色陰沉,我於是慢慢低下頭,只管將雙手捧高,將燈籠送出去。
時間一點點過去,儘管我手臂發酸,卻沒有人來接過燈籠。我頭皮發炸,斜眼看周圍的小僮侍女,早就嚇得縮成一團,壓根沒人來管我。
我心中發苦,剛小心地抬起頭,一聲“小爺”還沒出口,對面黑乎乎如同游來的蟒蛇,接著捲走了我懷中燈籠,我傻了,眼盯著他,下一刻,眼睜睜看見琉璃的燈籠分裂開,在他鞭子中粉碎。
我目瞪口呆,辛玄怪聲怪氣說道:“你可以走了。”
我自然巴不得走,也不再管燈籠是碎的還是完整,我轉身,拔腿就要往外步行。
邁出一步,再邁另一步,邁不出去了。
我使勁抽了抽,低頭,看見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腳踝。石盈大大的眼睛看住了我,這眼神,和第一次見面一模一樣的眼神。
“救我。”
她的口張了張,微微吐出兩個字。
我渾身上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