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那一副“社恐”的模樣,估計一點都不想和二哥那個真正的“社恐”再見面。
誰知道,只第三日,房喬就滿臉無奈地再次拜訪。這次,他居然是上門拜訪。
他身後跟著一個夾雜著風流和豪爽氣質的青年人。青年人看著比房喬還年輕許多,只站在那裡不動,就吸引了府內不少女婢偷瞟。
來人拱手笑道:“聽說玄齡結識了李秀才,在下就冒昧藉著玄齡的拜帖,厚著臉皮來了。在下京兆杜氏杜如晦,字克明。聽聞李秀才家中藏書無數,在下請求能以家中藏書與李秀才互相借閱。”
李玄霸想也沒想,道:“好呀!”
李世民抱著手臂嘆氣:“阿玄只要聽到有沒看過的書看,就變得特別爽快。不過見杜兄氣度,還以為是一個豪俠,竟也如阿玄一樣,是個愛書之人。”
杜如晦笑道:“李二郎君認為怎樣的人才是愛書之人?”
李世民想了想,道:“仔細想想,書這麼好,什麼樣的人都應該愛書。所以杜兄是個愛書之人,也正常。”
杜如晦眼中閃過一絲驚歎。
他本來只是好奇唐國公府那位大隋最年幼秀才李玄霸,又聽聞李玄霸嗜書,常從宮中藏書閣抄寫孤本藏於家中。他便厚著臉皮死纏爛打,請求房喬牽線搭橋。
沒想到掩藏在弟弟名光輝下的雙生子哥哥李世民,也是個妙人。
杜如晦也是京兆杜氏的旁支,父親只是一個長吏。他雖比房喬好一些,不是科舉入仕,而是被朝堂徵辟為後備官員。但這一“後備”,就等到天荒地老。他現在還是個白身。
不過他年僅二十二歲,所以對做官之事並不焦急。他性格豪爽,自詡風流,除了不愛嗑散嗑石鐘乳也不愛撒開衣服在街上有礙風化的奔跑,其性子很有些魏晉名士的韻味,做事不愛遵循禮法。
所以杜如晦和李世民聊了幾句之後,就立刻把李世民引為知己。
他甚至還把李世民抱起來揉腦袋,說要吸取李世民的聰明勁,回家和妻子生個和李世民一樣厲害的大胖小子。
李玄霸不斷後撤步,用眼神阻止杜如晦靠近。
歷史中的杜相是一個十分沉穩低調之人,這個大孩子似的杜如晦究竟是誰?退退退!
房喬也跟著不斷後撤步。他後悔告訴杜如晦,他與李家二位小郎君“相談甚歡”的事了。
但世上沒有後悔藥吃,房喬也才二十八歲,是個在好友面前有點好面子,經不住激將法的性子。杜如晦捧了他幾句,激了他幾句,他就上了頭。等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這裡,悔不當初。
李玄霸抬頭看向房喬:“房兄要不要也去摸摸兄長的腦袋。”
房喬使勁搖頭。
李玄霸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房兄還是去摸一摸吧。不然二十年後,一定會後悔。”
房喬驚訝地看向李玄霸。
李玄霸將手指豎在嘴唇前,然後迅速放下手,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繼續看著杜如晦和李世民胡鬧。
杜如晦居然已經把李世民架在了脖子上。兩人去摘院中的桃花,說要做什麼桃花蜜餞。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把話題拐到這上面的。
房喬手指在袖口中摩挲了一下。這是他思考的習慣動作。
“三郎君會看相?”房喬最終忍不住了,蹲在地上,一副破罐子破摔地模樣,小聲道,“那、那你能看出我何時能讓妻子不再為我憂心操勞?”
李玄霸驚訝。
你問前程就問前程,非得找個妻子的藉口,怎麼如此彆扭……唔,可能不是藉口。
李玄霸想起了《新唐書》列女傳中一則關於房玄齡夫人盧氏的故事。
房玄齡被謫徙到邊疆後,一度重病瀕死,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