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便整日賴在她這裡蹭吃食兒,還吃得格外歡暢。
初息不禁開始琢磨是否要找人捕兩條蛇回來,做個全蛇宴,看她還吃不吃得下去。但芙蓉閣裡的妖僕和侍婢對十分西鏡尊敬,莫說是捕蛇做食,院子裡還有不少儲備了食糧的蛇洞供這芙蓉閣附近的遊蛇生存。
此計不通她只能暫時屈於西鏡的淫威之下。好在西鏡這人臉皮厚是厚了點,卻也沒有過分逾越,她也能忍得。反觀重洺,頭幾日還對著西鏡呲牙咧嘴好不厲害,結果被西鏡弄來的一隻雪豹幼崽糾纏上。那雪豹體型明明長了她半個,卻每每見到她都擺出看見生母的姿態,哇哇叫著撲過來抱住她一通亂舔。一時間重洺無暇它顧,只要聽到西鏡的腳步聲便落荒而逃,溜進東偏閣裡不到入夜西鏡離開絕不出來。
西鏡往賞物閣裡來得勤快,東偏閣的玄翎便懶在房裡不出來,送進去的吃喝,只留下了幾壺桑落酒,其餘的原封不動地退回來。
初息初時做了幾樣她愛吃的菜色想去相請,走到門口卻又有幾分慌張的心虛,說不準這怪異的情緒從何而來,只是舉起的手停在半當之處猶豫良久還是垂了下來,折返回去,一桌子酒菜便宜了西鏡的肚子。
和她有相同苦惱的重洺從床上打滾下來抻了個懶腰,跳上窗稜,舔了舔睡亂了的被毛望著不周山的無垠雪色,也長長地嘆了一聲。
初息摸了兩把重洺頭頂的絨毛,視線幽幽地飄向前方:“重洺啊,你每天都去玄翎大人那裡,會不會太打擾人家?”
重洺:“喵?”
自從她上次小小化形之後,一直沒能再幻出人形,倒是方便了她每日鑽玄翎的窗格鑽得不亦樂乎。雪豹比她腦袋大了一圈,窗格鑽不進來,讓重洺開心了好一陣子。她臥在玄翎腳邊的暖爐旁聽著雪豹在窗下悽慘嚎叫一睡一整日,那位大人雖然沒搭理過自己,但也不曾驅逐她,想來應該是不介意。
初息沒理會山貓叫聲裡所包含的意思,又捏了捏重洺脖子後面這幾日肥出來的一小塊皮肉,聲音輕幽:“重洺啊,玄翎大人雖然比較隨和,但也是在忙些正經事情你過去不要添亂才好。”
重洺舔爪子洗個臉,將耳朵壓得一彎一彎地,打了個呵欠,跳上初息的肩頭。
初息這嘆氣一嘆起就沒完,側頭看著山貓的眼神裡有幾分妒忌:“我好羨慕你。”
重洺抖了抖毛,怪異地看了她一眼:“喵?”
天色大亮的時候,一夜的風雪也漸漸轉小,可見不周山頂峰的模糊輪廓。
昨夜裡幾個慕名而來挑選歡喜佛的土狼族頭領,沒摸清楚芙蓉閣的規矩,瞧上了西鏡手裡的一位美花娘,丟下十旦金沙便硬要強娶花娘回去做歡喜佛。結果剛踏進舞場之中,原本旋舞的舞娘們排成雙十芙蓉陣,幾個土狼頭領嗚哩哇呀地進去哎呦嗚呼地被丟回了暖閣之中。之前待嫁高臺落下,閣中曖昧春情不再,兩列妖僕手執鐵棍站在火把之下。
西鏡隱在火光之中,目有怒色,唇角輕挑:“倒是許久不曾有誰敢在我芙蓉閣裡放肆了。區區十旦金沙,還不夠我喂閣裡的黃金鯉,倒也敢肖想我閣裡的花娘?”
妖僕手裡鐵棍翻飛將幾隻土狼打的現出原形,斷尾之後丟去芙蓉閣外妖靈密集地帶任其自生自滅。
初息清晨那會兒聽幾個小妖僕憤憤那幾只土狼時,尋思平日裡西鏡待那些花娘極好,這會兒怎麼也該好好“寬慰”那位受驚嚇的花娘一番,今日大約不會……她這念頭只是這麼一轉,西鏡本人已經進入視野之中,手裡還拎著兩隻肥野兔子,一隻手朝著她招了招,喊道:“桃花你來,我打了兩隻兔子,我們中午烤來吃如何?”
西鏡昨夜教訓土狼衣裳未換,一身紅色短打勁裝趁著夜色風雪掩蓋住自己的氣味行蹤,連著掏了幾處兔子洞,挑了兩隻最肥的帶了來給初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