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冷的地方,死亡和睡眠有時候是等同的。很多時候,凍死一個人只需要幾秒鐘。「東家,那些人應該是從山裡面出來,在這裡休整時,氣溫突變又颳了大風,於是被凍死了。他們應該算好的,還有很多人,可能凍死後就摔到懸崖下面了,屍體被埋進雪裡,永遠不會被發現了。」「出來?」悶油瓶有點好奇,「有人在雪山裡活動嗎?」「並不是東家想的那個樣子,外國人經常進去,也不是算在裡面活動,他們只是想知道,越過這些山口的路徑,從而穿過前面這片無人區,並不為了探索什麼。」拉巴說道,他的語氣暗示著。那個地方真的是無人地帶。悶油瓶聽了只是點頭,目光自然地看向了這群屍體來的方向。拉巴嘆了口氣。這個時候,在一邊休息的另一個腳夫,用藏語喊了幾句。悶油瓶沒聽懂,但是拉巴聽懂了。那是和他說:「都是陌生人。」拉巴轉頭去看那些屍體,風雪中,他並不能看得太清楚,但他掃了一圈也能看到凍死的人的發青面孔,他們確實不是什麼熟悉的面孔。這不太可能,墨脫的腳夫,他們不認識全部,也能認識個九成。如果是這樣事故,裡面最起碼有一半是他們認識的人,但顯然那些面孔都太陌生了。「不是墨脫的人。」拉巴看悶油瓶看著他似乎想問,就說到。他沒有聽說這樣規格的陌生隊伍進出墨脫。那麼,這些人是從哪兒來的?難道是從其他地方進入了無人區,出來的時候正好經過這裡?拉巴心裡充滿了疑惑,因為就他所知,能透過這片無人區,從古裡今只有那幾條而已,那些路徑只有這裡的腳夫知道,並且是透過老人帶的方式,代代傳承下來的,因為用語言描述成用圖畫來表示是根本沒有用的,這些路徑,必須要走過十幾遍,才有可能記住,所以就不可能被洩露出去。另一個腳夫繼續用藏語和拉巴說,那是有東西可以獲得的意思——在雪山中遇到屍體,有時候並不是壞事情,一是屍體身上可能帶著很多東西,可以換取金錢;二是如果能夠知道屍體的身份,也能從家屬手中拿到一些資訊費。這是夥伴指了指遠處的一具屍體,拉巴馬上發現,那是三個外國人。他們的穿著和其他人完全不同,邊上有藏族人幫他們抬著很多包裹。外國人的包裹多有值錢的東西,這一點很少有人不知道。一般來說,拉巴他們不會對外國人下手,一來是喇嘛們和外國人關係都很好,如果外國人遇害,事情一般不會輕易結束,他們終歸會受到非常嚴厲的懲罰;二來是外國人總會把一半的錢放在回來後支付,而他們攜帶的東西都非常珍貴奇特,但只要出售就可能會被寺廟或者政府發現。不過,這一次有些不一樣因為這幾個外國人顯然不是從墨脫出發的,那他們的東西,在墨脫出現就不會有什麼事了。幾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了那幾隻揹包,然後繼續前進,整個過程不用多說,因為記述中也沒有描繪,總之是一個並不輕鬆的過程。大約是在當天的日出時分,拉巴帶著所有人到達了一個雪坡,他們在雪中挖了一個洞擋風休整,這才有機會看揹包中的東西。包內基本上都是儀器和岩石標本,外國人總是帶走一些石頭,拉巴知道那些是標本,但他不知道標本是用來做什麼用的。在他們翻動,猜測那些儀器價值多少錢的時候他們發現了包中有兩枚金球。兩枚金球被放在一隻鐵盒子裡,鐵盒子內另外還有一件用布包得非常嚴密的東西。這樣三件東西兩塊金球毫無遮掩,而那件東西卻包得如此好,難道它的價值比金球還高嗎?可是開啟之後他們卻發現,那是一塊黑色石頭一樣的金屬,十分醜陋。整個過程下來,那個悶油瓶始終在看揹包中唯一被認為絕對不值錢的東西,那是一本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老外的文字。拉巴看著悶油瓶專注的樣子,決定暫時先不去打擾他,他們得到了兩枚金球,他覺得他們不用再走下去了,說不定,他們已經比這個悶油瓶還富有了,拉巴沉浸在狂喜之中,覺得這是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就在他一邊喜悅一邊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