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六也是走了好半天，才發現自己根本走錯了方向，腳下不是回家的路，身邊的景觀也有些不對。自己住的東閣院平日裡是練功的地方，沒有這麼多植物，這分明就是通往花園的路嘛。

她想到自己前兩天就是在這附近看到朱九九和越清抱在一起的場景，越發覺得這個地方太過惹人眼，於是加快步伐朝著花園深處走去。

花草的重重遮掩中，似乎又一個模糊的身形。朱小六心想，這麼晚了竟然還有人在花園。出於好奇，她悄悄的從枝葉下面湊了過去。

是清靈小仙。

看到是清靈，朱小六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大大方方的從葉子下走出來，拱了拱清靈的靴子。

清靈似乎正在發呆，沒有看到朱小六，猛地腳踝處有觸碰感，把他嚇了一跳，從石凳上一下子跳到一邊。“誰！”

看清是朱小六，清靈也舒了一口氣，表情放鬆了下來，坐回了石凳。他伸出手把朱小六抱起來放在石桌上，一人一豬看著頭頂的大月亮，都是心事重重。

“嗯…。清靈。”朱小六率先打破了沉默的局面，清靈閉著眼，“嗯”了一聲。朱小六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知道……越清和朱九九在一起的事兒了嗎？”

清靈沉默半響，輕輕應了一聲。

朱小六尷尬的解釋道：“我不…。唉，我沒想過會這樣，早知道他們會…。。我當時就不讓朱九九留下來了。”

“沒事小六。”清靈的輕輕翹翹唇角，摸了摸朱小六的腦袋，“我沒怪你。”他抬頭看著眼前的大月亮，說：“很早之前我就意識到，我對小師妹，原本就只是我一個人的單相思而已。小師妹從來都只把我當朋友，她心裡的那個人，從來就不是我。”

清靈的眼神有些空洞，但聲音卻依舊如平常一般溫柔冷靜：“從前是師父，如今是朱九九，對我而言，沒有什麼不同的。”他抬起手，輕輕撫摸身邊珍珠牡丹的葉子，“或許，我也是時候放下自己的感情，重新把修煉的事情拿起來了。我總不能一輩子呆在花園裡幫師父照看這些花，要知道，我和漓心幾乎同時拜入師父門下，可是如今的修為，我已經差了漓心很遠了。”

他看著珍珠牡丹在月光下晶瑩的花苞，目光似乎透過這些花苞，看到了一張比鮮花還要明豔的小臉：“當初，小師妹喜歡這些花花草草，從神界各地蒐羅來不少珍稀的花種，這珍珠牡丹當時剛剛被送來的時候，她那歡喜的眼神於我來說就像是……”想了很久，他也不知該用什麼形容詞，索性不再糾結那後半句。

清靈看著月亮，陷入深深的回憶中：“小師妹喜歡花草，卻又耐不下性子養護，我便主動給師父提出，要在花園照看花草，想著如果花朵盛開的好看一些，小師妹也能經常來花園坐坐，那樣我便開心了。”

他扭過頭，看見朱小六正趴在桌子上靜靜的聽著他的話，那眼眶竟然紅了一圈。

“我是不是很傻。”清靈笑了笑，“你也是傻，又不是什麼多悲傷的故事，竟然還能紅了眼。”

朱小六吸吸鼻子，聲音囔囔的：“不是你傻，是她傻，她沒有喜歡你，是她傻。”

清靈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著朱小六的背脊，聞言輕笑：“你不用安慰我了，我已經想開了，既然小師妹喜歡朱九九，如果他們兩人能一直幸福快樂，那我也能安心了。”

朱小六看著強裝欣慰的清靈小仙，鼻頭又是一酸。

先不說她從前喜歡朱九九的事情，朱九九明明是來崑崙虛境看望她的，現在卻同她本不怎麼喜歡的越清走在了一起。饒是她再不喜歡越清，她也沒有辦法告訴朱九九她不喜歡越清的理由，也沒有立場去幹涉別人的感情。

也許她也應該豁達一點，看開一點，像清靈小仙那樣，真心實意的祝願這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