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睨了黎子何一眼,甩袖離去。
黎子何面色依舊沉靜,自己起身入了裡間,再找出一件衣服換上,擦了擦唇邊的血漬,對著鏡子重新打理一番,拂過髮鬢,突然發現自己的十指完全不受控制的顫抖,垂下眼,捏了捏拳,披上披風出了殿門。
“誰都不許跟上!”臨行前冷聲喝令,晨露殿眾人不是第一次見識黎子何的冷然,無人敢多言,紛紛退散不敢跟上。
黎子何抬頭看了看半彎弦月,清幽月光泛出幾絲涼意,伴隨左右的幾顆辰星閃閃爍爍,日新月異,又有什麼會是一層不變?
到了沉香殿門口,殿門剛好開啟,悅兒探出腦袋,一見黎子何,面色一喜,將門開得大了些,出來迎上前道:“黎御……娘娘……”
“喚我子何便是。”黎子何一聽“娘娘”二字便皺起眉頭,打斷悅兒道。
“悅兒還是喚黎姑娘吧。”悅兒微微行禮,接著引黎子何入殿。
沉香殿未點暖爐,連個服侍的宮女都沒有,姚兒本坐在榻邊,拿著針線在研究什麼,抬頭見黎子何,馬上放下,笑道:“小姐。”
悅兒微微俯身便退下,黎子何上前瞅了一眼姚兒放下的針線,還未完成的繡品,繡的一株梅花,花瓣還未成形。
“姚兒不冷麼?”黎子何拉過她的手,冰涼涼的,搓了搓。
“不冷。”姚兒柔笑搖頭:“小姐以前最愛桃花和梅花,姚兒好久沒給小姐繡花樣了,這不,在這裡閒得慌。”
黎子何笑容僵了僵,那是以前,如今她無所喜好,只想看著他們都好好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只要姚兒喜歡,便隨著她吧。
“小姐,一一呢,真的救出去了?”姚兒放下剛剛拿起的針線,擔憂問道。
黎子何重重點頭,送出去了,在他們行動的前一晚,便將一一送出去了。
“那就好。”姚兒眼裡閃現霧氣,好似看到一一就在眼前,笑道:“一一出去了,就能治病,能說話了……”
隨即又想到什麼,擔心道:“可是小姐,冬天河水那麼冷,一一受得了麼?順著河水游到北湖,少說要一個時辰,一一的病,會不會更厲害了?”
黎子何握住姚兒的手,看到她驚慌的神色鼻尖一酸,搖頭道:“不會,有人用內力護住他,不會有事,他現在在外面等著我們……”
“嗯。”姚兒點頭:“小姐說什麼姚兒都信。可是,前幾日不是說或許有機會走了麼?怎會被雲晉言發現?”
黎子何聽著,面上失落更甚,脫掉鞋,爬上床,掀開被子笑道:“姚兒,你可記得小時候,我嫌冬日太冷,非要與你同榻,被爹狠狠地罵了一頓?”
姚兒眸光一亮,笑著點頭:“那個時候小姐脾氣犟著呢,老爺沒辦法,最後在外間給我置了張床小姐才罷休。”
“今日我便不回晨露殿了,在這和你一起。”黎子何笑著鑽到被子裡,鼻尖一陣酸澀被強忍過去。
“雲晉言會不會責怪?”
“呵,他留我在宮中,便該想好了我不可能安安分分。”黎子何輕笑。
姚兒點頭,將針線放在旁邊的矮桌上,脫了鞋褪去衣物,也鑽到被子裡,嘻嘻道:“小姐,這感覺……真像做夢……”
“傻姚兒,不是做夢,我沒死,以後,不會再和你分開了……”
“嗯。”姚兒拉住黎子何的手臂,將腦袋埋在她頸窩,“等我們出宮了,就能帶著一一,忘掉皇宮的一切,好好的活下去……”
“嗯。”黎子何有些哽咽,輕聲回答。
“對了,小姐,”姚兒突然抬頭:“還有沈公子,照姚兒看來,只有他一人是真心實意的待小姐,可是……小姐,你們有算到雲晉言會封你為妃麼?若沒算到,他……”
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