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皇帝不得不用。
李牧言並沒有回到南疆去繼續做自己的縣令。
他成了禮部的一名小官,每日去禮部點卯,作者一些瑣碎的文書工作。
李婉雲看著他每日裡早出晚歸臉上卻帶著笑的模樣,心中輕嘆。
他的心底,其實還是期望著能夠在官場上有所收穫的吧……
前世的枉死,是他心中的執念。
李婉雲知道,自己勸不住李牧言。所以,她不去勸他,只是對李牧言的衣食更上心一些。
每日裡李牧言出門,或者回來,都能立刻被人好好地伺候著。
李夫人這些日子倒是快活了一些。
李牧言重新做官之後,她又多了一些可以交往的物件,雖說不能喝酒聽戲,一群夫人們坐在一起聊天打牌,也是極為快活的事情。
所以這些日子,李夫人幾乎都是腳不沾地。
直到這一天,李夫人回來,小心翼翼地問李婉雲,是否介意有個嫂子。
“娘,”李婉雲臉上有些微的驚訝,“我自然是知道哥哥將來要娶妻的,但是,現在是不是太早了些。”
李夫人搖頭:“不早。縱然是十七八成婚,離現在也不過是兩三年,慢慢地相看,時間總是很快的。”
李婉雲也不得不承認李夫人說的是事實。
李牧言,確實到了該商量婚事的時候。
“說起來,你也十三了,也是時候要出去多見見人,到時候好商量婚事了。”李夫人忽然間看著李婉雲,笑容滿面。
李婉雲一怔,隨後慢慢地露出笑臉來:“娘說得是,也是時候要考慮成婚的事了。”
自從說了這件事之後,李夫人就似乎真的對這件事上心。雖然沒有拉著李牧言說個不停,但是卻很經常地對李婉雲說起。
李婉雲將這件事告訴李牧言,含笑看著他無言地沉默了很久。
“我暫時,還不想成婚。”他說,“這件事,就拜託給你了,妹妹。”
李婉雲取笑了他一陣,答應下來。
在這個問題上,兩兄妹總是高度一致的。
隱蔽地嘗試著將李夫人的注意力從這件事情上引開,李婉雲覺得,有時候李夫人的一些想法,還是很有趣的。
不過,並不合時宜。
鄉下的法則,並不適合京城這個地方。
刻意地讓李夫人碰了幾次壁,李夫人終於有些心灰意冷起來,放過了對這件事的執著。
她自己也清楚,兩個孩子雖然也到了該考慮這件事的年紀,但是說起來,真的年紀還小。
李夫人的放棄,讓李婉雲和李牧言各自都鬆了一口氣。
不過這件事也隨即就被提上了兩個人的議程。
只是想到將來要有另一個人陪在自己身邊度過一輩子,李牧言尚且覺得無所謂,李婉雲心中那種焦躁不安就氾濫起來。
一陣一陣的倦意襲來,讓她覺得,天空都顯得不那麼明亮了。
然後,她就病倒了。
李夫人著急地請了大夫進門,卻始終找不出原因。
大夫也只能空泛地說一些讓病人寬心的話,始終說不到點子上。李夫人急得團團轉,有了幾分急病亂投醫的架勢。
李牧言看著李婉雲一日一日的瘦削下去,情知為何,卻只能一聲嘆息。
上輩子,實在是傷得太深。
若不能走出這個心結,只怕,妹妹這輩子都不會幸福。
想到這個可能,他悚然而驚。
李婉雲的病漸漸地重了起來。雖然李婉雲自己也知道,這樣不好,但是依舊忍不住去回憶那些太過沉重的過去。
一層一層地壓上來,讓她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