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陶看了看那個做工顯得有些粗糙的面具,乾脆利落地取了錢袋給許珍付錢。
許珍立刻就紅了臉頰,臉上卻浮現出極為暢快的笑意來。
“勳哥兒。”餘陶一抬頭,就看見一個人從邊上走出來,不由得揚聲叫著。沈勳抬頭,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之色:“你……怎麼這個時侯陪著許家丫頭逛街了?朝堂上……”
許珍對著他呲牙:“沈小叔叔!你要是再叫我丫頭,我就不客氣了。”
沈勳暗中捏了捏拳頭,臉上卻是笑吟吟地看著餘陶。餘陶捏了一把許珍,讓她安靜下來,對著沈勳笑道:“朝堂之上的事,自然有朝堂之上的人來做,我就不摻和了。”
沈勳無所謂地笑了笑,對著餘陶一拱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你們慢慢逛。”
餘陶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眯了眯眼:“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事。”許珍搖頭:“小叔叔現在也沒有什麼職務在身上,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餘陶溫柔地笑一笑,轉頭說了些閒話,將事情揭過了。
走出去沒多久,就有人跟上了沈勳,和他一前一後走了一陣,到了人流較少之地,才快步上前,和沈勳並肩而行。
來人是個清瘦之人,看上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見到沈勳,那人一拱手:“國公爺。”
沈勳面無表情:“如何?”
“那人身上確有龍氣引而不發,只是……”那人皺了皺眉,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沈勳讓他但說無妨,方才頗為遲疑地開了口:“那人身上的龍氣濃烈平穩,卻有由紫轉白之勢。”
沈勳想了想,對那人道:“這些話,若有他人來問,你只說前半句就好,那由紫轉白之話,不必再提起。”
那人立刻拱了拱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到那人離開,沈勳看著那人的背影,皺了皺眉。他其實並不怎麼相信那些江湖術士,奈何合作之人對此頗有些相信之意,讓他不得不找了此人來,準備堵住他人之口。
只是不曾想,這人卻似乎頗有幾分能力,幾次試探下來說得頭頭是道,今日才特意讓他過來看了餘陶。
這個評價……
沈勳忽然想起董氏五書,上言“民有智,天子垂拱而治”。莫名地,他忽然間有一種明悟,民智已開,天子無需插手,便是所謂垂拱而治。
這種時候,也就是不需要天子的時候了。
念及此,他忽然間打了個冷顫。
李婉雲到達京城的時候,正趕上某家出海之人的海貨進城,馬車連綿不絕,顯得無止境一般。
公主府上的下人也都帶著豔慕看著這一列車馬,口中嘖嘖稱奇:“那些搬貨的今兒可就是有活幹了,這麼些東西,得搬到什麼時候去。”
李婉雲放下了馬車的簾子,等著這一些貨進了城之後,方才排隊進了城。
這個時侯的她,早早地在明唐公主派過來的梳妝婆子的幫忙下遮掩了部分容貌。從鏡中看過去,如今的她只能算得上是清秀,再沒有之前那種豔色。
李婉雲對此倒是非常滿意,專門向那梳妝的婆子問了法子,學了手法,準備日後自己學著用。
京城依舊繁華,從來不曾因為某些人的離開或者到來而有所變化。李婉雲在明唐公主府上走下馬車的時候,心中平靜如水,卻有了一股昂揚鬥志。
被小若扶著上了軟轎,轉過了幾個彎之後,就到了地方。
李婉雲下了轎,就看到舒瑜正站在那裡,溫婉大方地對著這邊微笑。見到李婉雲過來,舒瑜溫柔一笑迎上前去:“可算是來了,我聽到訊息已經等了好些時候了。”
李婉雲對著舒瑜笑了笑,握住舒瑜的手,誠懇道:“日後還請舒姐姐多多關照。”